清晨的阳光洒在楚家老宅的院子里，把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墙角的向日葵刚冒出花苞，嫩黄的花盘朝着太阳，透着股鲜活的劲儿。凌薇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翻看昨天楚述白给她买的《格林童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车轮滚动声。
她回头一看，楚述安推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走了过来。自行车是淡蓝色的，车架上贴着可爱的小熊贴纸，座椅被调得很低，后轮两侧还装着银色的辅助轮，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小薇，过来试试。” 楚述安停在凌薇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件浅灰色的休闲外套，袖口卷到小臂，少了几分职场上的严肃，多了点邻家大哥的温和。
凌薇放下书，走到自行车旁，伸手轻轻碰了下车把，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她以前在巷子里见过别的小朋友骑自行车，每次都只能远远看着，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辆。
“我…… 我怕摔。” 凌薇攥着车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想起以前在出租屋门口，不小心摔在泥坑里，楚建军不仅没扶她，还骂她 “没用”，从那以后，她做什么都怕出错，更怕摔倒。
楚述安看出了她的顾虑，走到自行车后面，双手稳稳扶住后座：“有我在，不会摔的。你先坐上去，脚踩在踏板上，慢慢蹬就行，我会跟着你。”
凌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跨上自行车座椅。座椅刚好到她的腰际，脚能轻松踩到踏板，一点都不费劲 —— 显然楚述安早就调整好了高度。她双手握住车把，深吸一口气，慢慢蹬了一下踏板。
自行车缓缓向前移动，凌薇的心跳跟着快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石板路，不敢分心。楚述安扶着后座，跟着自行车慢慢跑，声音始终保持在她能听清的距离：“别慌，车把扶稳，身体稍微前倾一点。”
院子里的石板路很平整，自行车跑得很稳，凌薇渐渐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向日葵的清香，她第一次觉得，原来骑车是这么开心的事。
可就在经过院子中间那片石子路时，自行车突然晃了一下 —— 一颗小石子卡在了辅助轮里。凌薇没反应过来，车把一下子歪了，她整个人跟着自行车往旁边倒去，重重摔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嘶 ——” 凌薇倒在草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膝盖擦破了皮，渗出了一点血丝。
楚述安立刻跑过来，蹲在她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小薇，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哪里？”
凌薇抬起头，看到楚述安额角沁出的薄汗，还有他因为跑太快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第一句话不是说自己疼，而是小声问：“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我骑车太笨，连累你跑这么快？”
楚述安愣住了，随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酸。他没想到，这孩子摔倒后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凌薇的头，声音放得更柔：“大哥没事，是我没看好路，让你摔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创可贴。创可贴是粉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圆滚滚的小兔子，显然是特意为凌薇买的，不是大人用的普通款式。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创可贴，蹲下身，轻轻吹了吹凌薇的膝盖，才把创可贴贴上去，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下次慢点，要是觉得不稳，就喊大哥，我会停下来的。” 楚述安贴好创可贴，又帮凌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眼神里满是心疼。
凌薇点点头，伸手想扶自行车，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楚述安外套的口袋，摸到里面有个硬硬的、带着齿轮的东西。就在指尖碰到的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 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细心的牵挂，像阳光晒过的被子，暖得让人安心。
她想起自己房间门口的小夜灯，昨天晚上好像不亮了，她没跟任何人说，没想到大哥居然注意到了，还在偷偷修。
“大哥，” 凌薇抬头看着楚述安，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谢谢你。不仅教我骑车，还帮我修夜灯。”
楚述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口袋里的夜灯零件。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感知到这些。他没解释，只是笑了笑，伸手把自行车扶起来，检查了一下辅助轮里的石子，把它抠了出来：“夜灯修好了就给你装回去。现在还想骑吗？我们慢慢骑，不着急。”
凌薇看着楚述安温和的笑脸，又看了看贴在膝盖上的小兔子创可贴，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重新跨上自行车，双手握住车把：“想骑！这次我会小心的！”
楚述安扶着后座，跟着自行车慢慢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院子的石板路上，又暖又软。凌薇慢慢蹬着踏板，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心里悄悄想：等她学会了骑车，一定要带着大哥去院子外面的小路看看，那里有好多好看的花，大哥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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