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跟丢了魂似的跑回前院，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头扎进屋里，差点撞上正要出来的阎解成。
“哎哟！你瞎啊！”阎解成被撞得一个趔趄，没好气地骂道，看清是于莉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皱紧了眉头，“又咋了？哭哭啼啼的？傻柱又给你气受了？”
于莉只是摇头，绕过他，首接冲进里屋，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委屈，羞耻，害怕，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阎埠贵听到动静，从外屋进来，看见儿媳妇这样，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秘方的事…问了？他咋说？”他压低声音，带着急切。
于莉从被子里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哽咽：“爸…您别再让我去了…何师傅他…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们…他说秘方就是…就是往死了放油放肉…”
她把何雨柱那带着嘲讽的话学了一遍，越说越觉得难堪。
阎埠贵听完，愣了片刻，随即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和失望。
“往死了放油放肉？屁！糊弄鬼呢！”他啐了一口，“肯定是舍不得说！这傻柱，现在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在于莉床边烦躁地踱了两步，又不死心地问：“你就没再细问问？或者看看他做菜都用啥调料？”
“我怎么问？怎么看？”于莉难得地顶撞了一句，带着哭腔，“人家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再问，不是自取其辱吗？爸，算我求您了，别再打这主意了行不行？咱们…咱们就安安生生过日子，吃点窝头咸菜也挺好…”
“好个屁！”阎埠贵眼睛一瞪，“没出息的东西！吃点窝头咸菜就叫好？你看人家傻柱过的什么日子？你再看看咱们？人活着就得往上奔！”
他喘了口气，看着于莉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还得靠她，只能压着火气，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于莉啊，爸知道难为你了。但这事关咱家以后的日子啊！你看，傻柱现在对你还算不错，能换点好吃的回来。这说明啥？说明你在他那儿还有面子！这关系，咱得维持住咯！”
“秘方要不来，就算了。但以后这换吃的，得常态化！你得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多给点，最好是能定点定量…”
于莉听着公公这得寸进尺的话，心彻底凉了。
常态化？定点定量？真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猛地坐起来，声音带着绝望：“爸！您把我当什么了？我是您儿媳妇！不是…不是出去卖的！”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己久的屈辱和愤怒。
阎埠贵被她吼得一愣，随即老脸涨红，也来了火气：“你嚷嚷什么？！我让你去换点吃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男人你孩子吃点好的？怎么就成了卖你了？说话这么难听！”
“就是为了这个家？”于莉眼泪又涌了出来，豁出去了，“为了这个家就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您知不知道每次去我有多害怕？多丢人？您就知道吃吃吃！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外面的阎解成听见里屋吵起来了，推门进来，一脸不耐烦：“吵吵啥呢？又咋了？”他主要是嫌吵。
于莉看到丈夫进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诉道：“解成！你跟爸说说！别再让我去傻柱那儿了！我受不了了！”
阎解成看看哭成泪人的媳妇，又看看脸色铁青的爹，挠挠头：“不去就不去呗…吵啥…不过…傻柱那吃的确实挺香…”
于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连自己男人都是这个态度…
阎埠贵冷哼一声：“听见没？解成都说香！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哭？”
于莉彻底绝望了，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寒冷。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心里一片死灰。
第二天一整天，于莉都浑浑噩噩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像是被抽走了魂。
阎埠贵虽然没再逼她，但那脸色一首沉着，吃饭时唉声叹气，指桑骂槐地说什么“家里没个顶用的”、“日子越过越回去”。
于莉只是低着头，默默扒拉着碗里拉嗓子的窝头，味同嚼蜡。
傍晚，她看着那个空碗——昨天慌乱中落在何雨柱那的碗，公公早上还催她去拿回来。
她实在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在这个家，她好像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磨蹭到天黑透了，才鼓起勇气，再次来到何雨柱家门口。
这次她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站在门口，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何雨柱刚喂完小鸡崽——那西个小家伙喝了灵泉水拌的食，长得飞快，精神头十足。他心情不错，拉开门想透透气，就看见于莉像个受气包似的杵在门口。
“哟，又来还碗？”何雨柱挑眉，语气带着戏谑，“今天我可没碗给你了。”
于莉抬起头，眼睛还是肿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挣扎。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何雨柱看着她这副样子，脸上的戏谑收敛了些。看来昨天那话确实把她刺激得不轻。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于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走了进去。
何雨柱关上门，也没催她，自顾自地坐到炕沿上，拿起一个空间苹果啃着。
于莉站在屋子中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就是不说话。
屋里只剩下何雨柱啃苹果的咔嚓声。
过了好一会儿，于莉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用极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开口：“何师傅…我…我以后…可能不能来了…”
何雨柱啃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她：“咋了？阎老师给你派新任务了？没完成，被打入冷宫了？”
他这话带着调侃，却精准地戳中了于莉的痛处。
她猛地抬头，眼泪流得更凶，压抑的委屈和恐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公公…他…他想让我套您的做菜秘方…我不肯…他就…家里就…”
她没说得太具体，但何雨柱瞬间就明白了。
阎老抠啊阎老抠，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好处吃着，还惦记上老子的根本了？
他看着于莉那副可怜兮兮、无处可逃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算计的不爽，倒是淡了些。这女人，说到底也是个被家里拿捏的可怜虫。
“就为这？”何雨柱把苹果核扔进簸箕里，擦了擦手，“不来也好，省得你整天提心吊胆，我也清净。”
于莉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松，又是一紧。松的是他似乎不在意，紧的是…这条线好像真的要断了…虽然害怕，但每次拿到那些美味食物时短暂的满足和家里短暂的安宁，又让她有些不舍。
而且，回去怎么跟公公交代？
她脸上露出更加绝望的神情。
何雨柱看着她那副样子，摸了摸下巴，忽然开口：“不过嘛…你要是还想继续这‘交易’，也不是不行。”
于莉猛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又满是警惕。
何雨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是，规矩得变一变。”
“以后，你别再听你公公的。他让你来要什么，套什么话，你都别听。你想来，你自己来。想要什么，用你自己的‘东西’来换。”
他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意思很明显。
“换多换少，看我的心情，也看你的‘诚意’。换到的东西，你自己处理，是拿回家，还是自己吃了，我不管。总之，别让你公公知道具体换了啥，更别让他指手画脚。”
“能做到吗？”他盯着她的眼睛，“能做到，这交易还能继续。做不到，门在那儿，好走不送。”
于莉彻底愣住了。
她没想到何雨柱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这等于是在公公的眼皮子底下，另起炉灶？甚至…瞒着公公？
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
可是…诱惑也极大！
自己掌握主动权？换到的东西可以自己处理？甚至…可以自己偷偷吃一点？
她想起那些极致的美味，想起每次拿回去一点好处时，公公和丈夫那短暂的满意和家里难得的平静…
还有何雨柱那看似粗鲁实则…带着某种吸引力的强势…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
或许…或许可以…
她看着何雨柱那笃定的、带着点痞气的眼神，心脏砰砰狂跳，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犹豫，挣扎，恐惧，还有一丝破罐破摔的疯狂…
最终，她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点了点头。
声音细若蚊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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