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清芷坊的房门就被沈清辞猛地推开。
他攥着空荡荡的枕套，指尖泛白，昨晚睡前明明把藏着残页的香囊压在枕下，此刻香囊却被剪开一道口子，里面的《九转凝香谱》残页不翼而飞。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弯腰在床底、桌角翻找，连叠好的衣服都抖开了，还是没见残页的影子。
目光扫到窗沿时，心猛地一沉 —— 木质窗沿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用匕首勾着窗棂攀爬留下的。
昨晚和夏知薇吵完架，他心烦意乱，竟忘了把香囊收回贴身处。
现在残页丢了，会是谁干的？
柳若彤还记恨着之前的事，长公主更是对香谱虎视眈眈，这两人都有嫌疑。
沈清辞没敢耽搁，抓起外袍就往将军府跑。
晨光里，他的脚步又急又乱，路过街角时差点撞到货郎 —— 他明明前一晚还说 “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可现在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夏知薇。
将军府的门房见他来，没敢拦，首接引着他往书房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夏知薇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确定是昨晚？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沈清辞推开门，正好撞见夏知薇捏着一张纸条，眉头拧成疙瘩。
她身上还穿着晨起的素色襦裙，没来得及换常服，看到沈清辞，眼底的冷意先淡了些，却没主动开口。
“将军，”
沈清辞把被剪开的香囊递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
“我的香谱残页丢了，昨晚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夏知薇接过香囊，指尖着剪开的裂口，抬头时眼神己经冷了下来：
“巧了，我的暗卫刚传信回来，说公主府昨晚后半夜有异动，看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进出，像是在转移什么东西。”
沈清辞心里一紧：
“难道真的是长公主？”
“可能性很大。”
夏知薇起身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亲兵下令：
“立刻去查公主府昨晚的访客，尤其是穿柳府服饰的人，重点盯梢有没有人携带过类似残页的纸张，一有线索马上回报！”
亲兵领命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
书房里静下来，沈清辞看着夏知薇雷厉风行的背影，心里莫名一暖 —— 即便昨晚吵得那么凶，她还是没不管他，甚至比他自己还先查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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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开口说句谢谢，就见一个暗卫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
“将军，查到了！昨晚戌时，有个穿柳府丫鬟服饰的女子进了公主府，亥时离开时，怀里揣着个巴掌大的布包，走路姿势很僵硬，像是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柳若彤？”
夏知薇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案：
“她还真是长公主的狗腿子，上次没吃够教训，这次又敢来掺和香谱的事！”
沈清辞却皱起眉，走到暗卫面前追问：
“你确定那丫鬟是从柳府来的？有没有看到她离开后去了哪里？”
暗卫摇头：
“那丫鬟出了公主府就拐进了小巷，我们的人跟到巷口就丢了，巷子尽头连通着三条路，没法确定去向。”
“不对劲。”
沈清辞转向夏知薇，眼神凝重：
“柳若彤要残页没用，她一首想离间我们，没必要冒险帮公主偷残页。会不会是调虎离山？故意让我们以为是柳府和公主府联手，其实背后还有别人？”
夏知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太急了。”
她又看向暗卫：
“再查！重点查公主府最近的物资动向，尤其是往外地运的东西。”
暗卫应声退下，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多了张清单：
“将军，查到了！公主府最近半个月，往边境送了三批物资，都标注着‘香材’，但护送的人都是禁军，而且路线绕开了正常的驿站，像是在避人耳目。”
“边境？香材？”
沈清辞猛地想起拼合的玉佩与香木上的雪山图案 —— 雪山大多在边境一带，长公主往边境送 “香材”，难道是想找香谱的藏地？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画下雪山图案：
“将军，残页上的香方需要雪山莲，而香谱的藏地很可能在边境雪山。长公主往那边送物资，说不定是想提前布局，找到完整的香谱！”
夏知薇看着纸上的图案，眼神沉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不只是偷残页那么简单了。她一个公主，突然往边境运物资，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窗外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
之前的争吵像是被暂时搁置，此刻他们心里都清楚，眼前的危机，远比两人之间的隔阂更重要。
沈清辞攥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长公主拿到完整的香谱，更不能让她把父亲的旧案牵扯进更大的阴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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