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清芷坊的窗棂,落在空荡荡的货架上,显得格外冷清。
沈清辞蹲在柜台后,翻着见底的香材盒 —— 龙涎香只剩小半块,沉香木的碎料加起来不够制一炉香,就连最常用的檀香粉,也只够应付今天的订单。
他皱着眉,指尖划过盒底的木纹,心里隐隐发慌。
清芷坊开张这些日子,订单一首络绎不绝,尤其是他为夏知薇制的 “暖云香” 传开后,不少权贵女眷都来订香,香材消耗得比预想中快。
原本他和城南的三家香材供应商都有约定,每月初送新货,可今天都初三了,还没见人来,他只能亲自跑一趟。
沈清辞揣着钱袋,先去了常去的 “馥香斋”。
刚推开门,掌柜的就一脸为难地迎上来,搓着手说:
“沈公子,对不住,你要的香材…… 我们这儿没有了。”
“没有了?”
沈清辞愣了一下,
“上个月不是说好了,这个月给我留十斤檀香,五斤沉香吗?”
掌柜的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
“不是我们不留给你,是柳府的柳小姐,昨天派人来把我们店里所有的香材都包了,还说…… 以后谁要是敢卖给你,就砸了谁的店。我们小本生意,实在惹不起柳丞相家啊。”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
柳若彤这是故意的,知道清芷坊靠香材吃饭,就断了他的货源,想逼他关门。
他没再多说,转身去了另外两家供应商,可结果一模一样 —— 要么说香材卖完了,要么干脆闭门不接待,明眼人都知道,是怕了柳若彤的威胁。
走在回清芷坊的路上,沈清辞的脚步越来越沉。
他制香多年,从学徒到开起自己的制香坊,遇到过缺资金、缺客源的困境,却从来没遇到过被人故意断了香材路的情况。
柳若彤仗着丞相府的势力,堵死了他在京城的所有货源,这是要把清芷坊往绝路上逼。
刚回到清芷坊,伙计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几张订单:
“公子,张夫人、李大人府上都派人来催货了,说要是今天再交不出香,就要取消订单,还要找街坊邻居说我们清芷坊‘收了钱不办事’。”
沈清辞接过订单,指尖捏得发白。
这些客户都是清芷坊的老主顾,要是真的失信于他们,清芷坊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以后再也没人会来订香。
他走到空荡荡的货架前,看着上面零星摆放的几炉成品香,第一次觉得无助 —— 他空有制香的手艺,没有香材,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公子,要不…… 我们跟柳小姐服个软?”
伙计小声提议,
“听说柳小姐之前想请你制香,要是你答应了,说不定她会放过我们……”
“不可能。”
沈清辞打断他,眼神坚定,
“我绝不会为了清芷坊,跟柳若彤同流合污。她想逼我,我偏不认输。”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却没底 —— 京城的香材供应商都被柳若彤控制了,他还能去哪里找香材?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沈清辞抬头,看到夏知薇快步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将军府的常服,显然是刚处理完军务就过来了。
她看到沈清辞愁眉苦脸的样子,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货架,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
“是不是香材出问题了?”
夏知薇走到他面前,轻声问。
沈清辞点了点头,把去供应商家的遭遇告诉了她。
夏知薇越听脸色越沉,听到柳若彤威胁供应商时,指节 “咔咔” 作响,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柳若彤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仗着她父亲是丞相,就敢在京城横行霸道!”
“我己经跑遍了京城的供应商,都没人敢卖给我香材。”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要是今天交不出货,清芷坊的名声就毁了。”
“你别担心,我去想想办法。”
夏知薇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又急又快。
沈清辞想叫住她,却没来得及 —— 他知道夏知薇的脾气,她决定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可他也担心,她会为了自己,和柳丞相起冲突。
夏知薇先去了 “馥香斋”。
掌柜的看到她,吓得赶紧躲到柜台后,以为她是来替沈清辞讨说法的。
夏知薇却没为难他,只是问:
“柳若彤给了你多少定金,我加倍给你,你把香材卖给沈清辞。”
“将军,不是钱的问题啊。”
掌柜的苦着脸,
“柳小姐说了,要是我们敢卖给沈公子,不仅要收回定金,还要砸了我们的店,我们实在不敢啊。”
夏知薇又去了另外两家供应商,结果还是一样。
供应商们都怕柳丞相的势力,宁愿得罪将军府,也不敢得罪柳家。
夏知薇气得咬牙,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亲兵说:
“立刻回将军府,把库房里我收藏的香材都运到清芷坊来 —— 尤其是那批雪山莲干品,还有之前从西域买回来的龙涎香,都一并运来。”
“将军,那批香材是您珍藏多年的,您平时都舍不得用……”
亲兵犹豫着说。
“现在不是舍不得的时候。”
夏知薇打断他,眼神坚定,
“清芷坊对沈清辞很重要,不能让它毁在柳若彤手里。快去!”
亲兵领命而去。
夏知薇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的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疼 —— 她知道沈清辞有多看重清芷坊,这是他靠自己的手艺打拼出来的心血,她绝不能让柳若彤毁了它。
半个时辰后,清芷坊的院门外传来马车的 “咕噜” 声。
沈清辞正坐在柜台后发愁,听到声音,赶紧走出去。
只见三辆马车停在门口,亲兵们正从车上搬下一个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满了各种香材 —— 有整块的沉香木,有密封的檀香粉,还有用锦缎包裹的龙涎香,最显眼的是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装着雪山莲干品,正是制香谱残页上需要的关键香材。
沈清辞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满车的香材,眼眶微微发热。
他知道夏知薇有收藏香材的习惯,却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香材,全都运到清芷坊来。
夏知薇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别愣着了,赶紧让伙计把香材搬进去,好赶制订单。要是晚了,你的老主顾该真的生气了。”
“知薇,这些香材……”
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收藏这些香材,本来就是为了以后能用在正经地方。”
夏知薇打断他,眼神温柔,
“现在能帮到你,帮到清芷坊,比什么都重要。”
伙计们赶紧上前,把香材搬进库房。
沈清辞看着夏知薇的侧脸,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突然觉得,之前的委屈和无助,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 有她在身边,再大的困难,好像都能克服。
就在这时,“馥香斋” 的掌柜偷偷跑了过来,凑到夏知薇身边,压低声音说:
“将军,我有件事要跟您说。柳家这次包下的香材,不是从京城本地进的,是从边境运来的,而且…… 我听柳府的人说,这些香材和公主府最近往边境送的‘香材物资’,是同一批货。”
夏知薇和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柳家的香材来自边境,还和公主府的物资是同一批 —— 这说明,柳若彤和长公主的勾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而边境,果然是他们所有计划的关键之地。
“多谢掌柜的提醒。”
夏知薇对掌柜的说,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这是给你的补偿,以后要是柳若彤找你麻烦,你就说是将军府让你说的。”
掌柜的接过银子,连声道谢,匆匆跑回了店里。
沈清辞看着夏知薇,轻声说: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去边境了。柳若彤和长公主在边境准备了这么多,肯定是为了香谱。”
“嗯。”
夏知薇点头,
“等你处理完清芷坊的订单,我们就出发。这次去边境,一定要找到香谱,拿到走私的证据,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阳光洒在清芷坊的院子里,温暖而明亮。
伙计们正在忙碌地整理香材,沈清辞看着满库房的香材,又看了看身边的夏知薇,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清芷坊的危机己经解除,而他和夏知薇的边境之行,也即将拉开序幕 —— 这一次,他们不仅要为父亲平反,还要揭露皇室的阴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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