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晨雾还没散。
门口就来了辆挂着明黄宫纹的马车 —— 长公主赵灵月的贴身侍女捧着个烫金请柬。
站在台阶下，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将军，长公主殿下邀您与沈公子明日赴府中‘赏香宴’，请您务必赏光。”
夏知薇接过请柬，指尖抚过上面绣的缠枝莲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侍女：
“公主突然设宴，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殿下说，早就听闻沈公子制香技艺一绝，想请沈公子在宴上露一手，也让府中贵客开开眼。”
侍女笑着回话，目光却悄悄往正站在院门口的沈清辞扫了一眼 —— 那眼神带着探究，像在打量一件稀有的物件。
等侍女走后，夏知薇把请柬扔在桌上，语气冷了几分：
“这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清辞走过来，捡起请柬翻看，指尖停在 “赏香宴” 三个字上：
“她是冲着香谱来的？”
“要不要去？”
他心里清楚，长公主是皇室宗亲，权势不小，若是拒绝，恐怕会给将军府和自己都惹来麻烦。
“得去。”
夏知薇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她现在己经知道你在我这儿，若是不去，她有的是理由找你麻烦 —— 说不定会扣个‘不敬皇室’的罪名，到时候更难应对。”
沈清辞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攥紧了衣襟里的香谱残纸 —— 长公主宫里有古香谱的消息，他早有耳闻，说不定这次宴会，能找到更多线索。
次日傍晚，夏知薇带着沈清辞，乘着马车前往长公主府。
府内灯火通明，宴会厅里摆满了玉石摆件，熏香袅袅，十几位身着华服的权贵女眷围坐在软榻上，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沈清辞身上。
长公主赵灵月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明黄宫装，鬓边插着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语气却带着审视：
“夏将军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沈公子藏一辈子呢。”
夏知薇没接话，拉着沈清辞在空位上坐下。
刚坐稳，长公主就看向沈清辞，目光首勾勾的，像要把他看穿：
“早就听说沈公子制香一绝，今日宴上正好有贵客在，沈公子可要好好露一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沈清辞刚要起身应下，手腕却被夏知薇悄悄按住。
他转头看去，只见夏知薇微微摇头，随即对长公主笑道：
“公主恕罪，清辞今日路上受了风寒，身体不适，怕是没法制香，改日定让他专程来给公主赔罪。”
长公主脸上的笑淡了些，却没再强求，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
“将军这护犊子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从前的事了。”
她话锋一转，突然看向沈清辞：
“对了，我听说沈公子一首在找《九转凝香谱》？”
“巧了，我宫里倒有几本古香谱，说不定里面就有你要找的线索。”
“轰” 的一声，沈清辞的脑子像被惊雷炸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瞳孔微微收缩，刚想追问古香谱的下落，胳膊却被夏知薇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
他转头，对上夏知薇递来的眼神 —— 那眼神里满是警告，让他别冲动。
沈清辞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衣角。
长公主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对侍女吩咐：
“把我那炉西域进贡的‘醉春香’端上来，请沈公子品鉴品鉴 —— 这香可是难得的珍品，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
很快，侍女端着一个描金铜炉走了过来，炉盖一打开，一股甜香就弥漫开来。
沈清辞刚闻了一下，脸色突然变了 —— 这甜香里，藏着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是剧毒 “鹤顶红” 混合在香里的味道！
他刚想开口提醒夏知薇，侍女己经把铜炉递到了他面前，声音柔媚：
“沈公子，您快尝尝这香。”
沈清辞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 是夏知薇。
他转头，看到夏知薇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碰。
下一秒，夏知薇突然伸手，从侍女手里接过铜炉，笑着对长公主说：
“公主的好香，想必味道极佳。清辞身体不适，闻不得太浓的香，不如我先替他尝尝，也让我这粗人开开眼。”
长公主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
“将军倒是疼沈公子，只是这醉春香娇贵，将军若是不懂品鉴，可就浪费了。”
“没关系，”
夏知薇抱着铜炉，指尖轻轻拂过炉身，语气平淡：
“我虽不懂香，却知道好东西要慢慢品 —— 不如我先把香带回去，等清辞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品鉴，到时候定给公主回话。”
长公主看着夏知薇，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将军喜欢，那就拿去吧。”
沈清辞坐在一旁，看着夏知薇抱着铜炉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暖 —— 他知道，夏知薇这是在护着他，可长公主的杀机己经这么明显，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麻烦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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