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薇的指尖刚碰到香炉边缘，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沈清辞不知何时上前一步，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点急颤：“将军，别碰！这香有毒！”
“哗 ——” 满座瞬间炸开了锅。
权贵女眷们纷纷侧目，手里的茶盏都忘了端。
长公主赵灵月端坐在主位，明黄宫装的裙摆下，手指猛地攥紧了团扇，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沈公子可别信口雌黄！”
“这‘醉春香’是西域进贡的珍品，连陛下都赏过我，怎么会有毒？”
沈清辞没退，反而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白瓷瓶，瓶身刻着细小的 “沈” 字。
他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褐红色的香丸，递到夏知薇面前：“这是家传的解毒香丸，用沉水香木和雪山莲制成，能解百种香毒。”
“将军若信我，便先闻香，再服此丸 —— 若香无毒，丸入体只会安神；若有毒，正好能解。”
夏知薇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没犹豫。
她抬手接过香炉，指尖在炉壁上顿了顿，轻轻吸了口气 —— 那股甜香里，果然藏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混着麻痹神经的寒凉，和她在军营里见过的 “迷魂香” 药性极像。
她皱眉后退半步，沈清辞立刻把解毒香丸递到她唇边。
夏知薇仰头吞下，丸药入口即化，带着股沉水香的醇厚，瞬间压下了喉咙里的凉意。
“公主现在还要说，这香是西域贡品？”
夏知薇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满座，“还是说，你早就知道香里有毒，故意设局害我，或是害清辞？”
长公主慌了，猛地拍了下案几，指着旁边的侍女：“是她！是她拿错了香！”
“我明明让她拿‘暖云香’，她却把这毒香端来了！”
那侍女吓得 “噗通” 跪倒在地，哭着磕头：“公主饶命！奴婢…… 奴婢不是故意的！”
沈清辞没看这场闹剧，径首走到香炉旁。
他从布包里抓出一把淡绿色的香粉，手腕一扬，均匀撒在炉中。
不过片刻，原本飘着甜香的香炉里，突然冒出一缕黑烟，还带着股焦糊味，呛得周围人纷纷捂鼻。
“这是‘醒神香粉’，” 沈清辞转身，目光落在长公主身上，声音清冽。
“专克麻痹类毒香，遇毒即燃出黑烟。公主若是不信，可让太医来验 —— 或者，问问这位侍女，是谁让她换的香？”
满座的议论声更大了。
有几位和夏知薇交好的官员夫人，首接开口：“长公主这就不对了，再怎么也不能用毒香害人啊！”
“就是，还好沈公子识破了，不然夏将军出事，谁来守京城？”
长公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把团扇柄捏得发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知薇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沈清辞的手。
他的手还带着点凉，被她攥住时，明显僵了一下。
夏知薇没管满座的目光，对长公主冷声道：“今日多谢公主的‘赏香宴’，只是这种藏着刀子的鸿门宴，我和清辞消受不起。”
“以后，不必再送请柬了。”
说罢，她拉着沈清辞，转身就走。
甲片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没人敢拦。
走出长公主府，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
夏知薇松开手时，才发现沈清辞的指尖微微泛红 —— 刚才被她攥得太。
两人沉默地走了几步，夏知薇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你刚才…… 很勇敢。”
沈清辞猛地停下脚步，心跳 “咚咚” 地撞着胸口。
他抬头看向夏知薇，月光落在她脸上，银甲的冷光柔和了些，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锐利，反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暖意。
“我…… 只是不想将军出事。”
沈清辞慌忙低下头，耳尖都红了，攥着瓷瓶的手又紧了紧。
夏知薇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没再说话。
马车就在不远处等着，两人并肩走过去，夜风里，似乎还飘着刚才醒神香粉的淡绿气息，和沈清辞身上的沉水香混在一起，奇异地让人安心。
而长公主府的宴会厅里，长公主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猛地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青瓷碎片溅了一地，她咬牙道：“夏知薇护得这么紧，好，很好！”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 我就不信，我得不到沈清辞，还治不了一个夏知薇！”
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公主息怒，您要是想对付他们，老奴倒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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