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试图感受更多，甚至想要探寻衣物的入口时，徐伊嫚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突然从迷梦中惊醒。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了苏老西，向沙发另一端缩去，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
“不……不行……”她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坚决，虽然依旧含着醉意，但眼神却清晰了起来。
“不能这样……苏老西……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苏老西被猛地推开，满腔炽热的欲望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但身体的本能却让他极其难受。
他喘着气，眼睛里带着血丝和不解，试图再次靠近：“伊嫚……我……我只是想安慰你……”
“不要！”徐伊嫚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抗拒，“就这样……就这样好不好？求你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未散尽的悲伤，有酒精带来的迷蒙，但更多的是清醒的界限感。
苏老西看着她惊惶如同小鹿般的眼神，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那股强烈的冲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他僵在原地，进退维谷，身体的燥热和内心的挣扎激烈交战。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剩下两人粗重而不均匀的呼吸声。
欲望如同困兽，在苏老西的体内左冲右突，不得解脱。
他尝试着再次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如同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反复几次，拉锯一般。徐伊嫚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她允许他停留在最表层的安慰性拥抱，甚至允许那隔衣的、短暂而有限的触碰，但绝不允许突破那最后的防线。
每当苏老西试图更进一步，她就会变得紧张而抗拒。
这种欲拒还迎，这种看得见却无法真正拥有的极致诱惑，几乎让苏老西发狂。
他就像一头在欲望的针尖上跳舞的困兽，备受煎熬，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
他试图用亲吻安抚她，她却别开了脸；他试图解开哪怕一颗纽扣，她的手就会坚定地按住他。
时间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夜更深了，酒精的后劲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混合着无法宣泄的欲望，最终变成了一种巨大的、令人昏沉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己是后半夜。
在又一次徒劳的尝试被拒绝后，苏老西几乎要被这种折磨逼疯了，动作幅度不免大了一些，带着一种焦躁的鲁莽。
徐伊嫚被他弄得很是不适，睡眠被打扰，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
她猛地睁开眼，用力推开他凑近的身体，声音因为困倦、醉意和极度的认真而显得有些含糊。
却又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苏老西所有沸腾的幻想：
“苏老西！你别……别再动了！”
她喘着气，胸脯起伏着，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首首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而沉重。
“你要是敢……要是真的趁现在……要了我……那我们以后……就一辈子都做不了朋友了！你明白吗？”
这句话，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又像是一盆彻骨的冰水，从苏老西的头顶猛地浇下。
瞬间熄灭了他体内所有翻腾的火焰，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和清醒的痛感。
“一辈子做不了朋友”。
这几个字太重了，重到足以压垮任何被酒精和欲望催生出的胆量和冲动。
苏老西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他僵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血液似乎都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和决绝。他忽然彻底明白了。
今晚的一切，酒精、倾诉、眼泪、甚至那短暂的依偎和允许的触碰，都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和暂时的依靠。
在她心里，他们之间，有一条清晰无比的界线，那就是“朋友”。
越过雷池一步，现有的关系就会彻底粉碎，万劫不复。
她宁愿维持着这种带着暧昧温情的朋友关系，也绝不愿意用一场可能混乱不堪的肉体关系来冒险，最终失去所有。
酒精带来的勇气和迷乱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清醒而狼狈的沙滩。
苏老西感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这句话震慑住的后怕和……尊重。
他所有的躁动和企图，在这一刻，彻底偃旗息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试图平复体内依旧躁动的气血和那份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看着她戒备而又疲惫的神情，最终，慢慢地、极其艰难地向后挪开了身体，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真诚的歉意，“我……我喝多了……有点失控……吓到你了。”
徐伊嫚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戒备仍未完全解除。
苏老西苦笑了一下，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睡吧。”他说，声音疲惫不堪，“我保证……不动了，就这样……睡吧。”
他重新躺下，但这一次，是规规矩矩地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侧，中间隔开了足以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
然而，沉默了片刻之后，或许是出于一种残留的怜惜，或许是需要某种形式的安慰来平息自己的挫败。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这一次，只是轻轻地、环绕过她的肩膀，做了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不掺杂任何色彩的拥抱。
“就这样……让我搂着你睡，好吗？”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请求和保证，“只是抱着……我保证。”
徐伊嫚的身体最初依旧有些僵硬，但或许是他语气里的诚恳和退让打动了她。
或许是她真的太累太需要一点温暖，她最终没有再次推开他。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然后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苏老西将她温软的身体揽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和身上淡淡的体香，手掌下能感受到她睡衣柔软布料和布料下肩胛骨的轮廓。
身体的贴近带来巨大的诱惑，但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句“一辈子做不了朋友”，像一道紧箍咒，牢牢地束缚着他所有的邪念。
他就这样僵硬地躺着，一动不动，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
欲望并未完全消退，如同暗流在深处涌动，但己被理智牢牢锁住。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怀中人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似乎真的在他的怀抱里，重新陷入了睡眠。
夜，在一种极度矛盾、极度压抑、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情的氛围中，缓慢地流淌。
苏老西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被窗外微光勾勒出的模糊图案，毫无睡意。
身体的难受依旧明显，某个部位固执地抗议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但比起身体的不适，心里的波澜更为汹涌。
他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从那条突如其来的微信，到老城一锅的羊蝎子和烈酒，再到这间豪华却冷清的公寓。
她的眼泪和倾诉，那隔衣触摸到的惊人柔软和最终那冰冷决绝的警告……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怀中女人沉睡的侧脸。
泪痕己干，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即使在梦里也有化解不开的愁绪。
此刻的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霸道，显得如此安静而无害。
一种复杂的怜爱之情涌上心头，暂时压过了肉体的欲望。
他明白，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内心有着巨大伤口和孤独的女人。
她需要的，或许真的不是一个趁虚而入的男人，而是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不会因为欲望而彻底毁掉现有关系的朋友。
想通了这一点，虽然身体的煎熬依旧真实存在，但心里的挣扎却渐渐平息了。
他收紧了手臂，给了她一个更踏实、更纯粹的拥抱，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夜，注定漫长而难熬。
苏老西在半梦半醒、欲望与理智的反复拉锯中，艰难地度过着每一分每一秒。
他清晰地感知着怀中身体的每一分柔软和温暖，也清晰地感知着自己身体里那未曾熄灭的火苗带来的阵阵灼痛。
他就这样，像一个守着宝藏却不敢触碰的守卫，痛苦而又心甘情愿地。
搂着这位网络世界里的“霸道副总裁”，在这片弥漫着酒气、茶香、泪水和欲望气息的暧昧夜色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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