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色爬上封火墙,残灯未熄,门廊空荡,只余风铃摇晃,把一夜惊惶吹得西散。
璃璃蹑手蹑脚地按照记忆,踮脚溜进库房,哇!斧斧的猫爪子立马捂住她的小嘴巴。
金丝绒窗帘、整箱麦乳精、玻璃瓶装的进口奶粉、像小山一样的花花糖!
璃璃掰开斧斧的爪子,“斧斧,你不觉得奇怪咯?”
斧斧:“有什么奇怪的?这不是你家?”
“不是啦,斧斧,你看,昨晚苏妈妈说有坏人来抓人,但是家里依然整整齐齐的哦。”那只受伤的小肉手到处指指点点。
斧斧余环顾周围,“那我们是得小心了,可能昨天坏人不是来抓谢家的,但是,谢家的人呢?这么安静?”
“斧斧,璃璃想去看看爷爷在不在?”
“看个鬼,他都不要你咯,还看?你先等着,找个地方藏好,我先看看。”
“好吧,璃璃听话。”说完就蹑手蹑脚的走进苏妈原来的那间保姆间。
谢家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绝对不会去保姆房的,因此璃璃认为那是最安全的。
斧斧利用敏捷的身体,快速地转来几圈,回到璃璃身边,“家里确实没人。”
正好,这是我们的时机,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空,斧斧对璃璃说。
璃璃小手一挥,斧斧“嗷呜”一声,额头虎纹闪出淡淡银光。
整排罐头、整箱奶粉、整匹绸缎,还有整批的箱子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走,瞬间消失。
最后,璃璃把那条绣虎小被子抱在怀里,心里有些复杂,她有些难过,她竟然还是会想念苏妈妈。
这条绣虎小被子就是苏妈经常抱她的小被子,这是她的“阿贝贝”。
斧斧耳朵一抖,尾巴炸成鸡毛掸子,用虎牙扯着璃璃袖口往供桌下面拖。
“嗷!下面有好东西?”虎崽眼睛冒出两点银光,像两只小灯泡。
供桌后,一块松动的青砖露出半截铜钱。
斧斧跃起身,叼住铜钱往后一拉——“咔哒!”
地板裂开黑洞,台阶像大龙往地下钻。
璃璃伸出小手,掌心的小旋涡自己转起来,“咕噜咕噜”首冒泡,璃璃幼稚地对斧斧说:“斧斧,你看,空间饿了,怎么吃了那么多东西都不饱饱呢?”
斧斧满头的黑线,这个时候没空跟璃璃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它忙着呢,璃璃现在对空间的把控还不稳定,这么大的活,今天都得靠它盯着,它都有点怀疑虎生了。
楼梯的尽头,铜皮木门,铁链比璃璃的胳膊还粗。
璃璃看着斧斧,它张嘴,“咔哧”一口,铁链断开,门缓缓地打开……
璃璃“哇”地张大嘴:金条摞成小山;青花瓷缸里珍珠比米粒还多;袁大头箱子排成队,像积木等璃璃收走。
璃璃把小被子放在一边,踮踮脚,掌心对准金条山,“斧斧,手手有点疼哦。”
等了好几秒钟都没什么动静,璃璃有些着急:“斧斧,璃璃的法术不灵了哦?”
斧斧淡定地说:“别急,再等一会,璃璃的法术还在的,只是手手疼会影响些许发挥而己啦。”
斧斧的话音刚落,银蓝漩涡“呼啦”冒出,一口吞金条,再一口吞瓷缸。最后那只雕五爪金龙的朱漆大箱太大,卡在门口。
斧斧把龙角一按,尾巴一甩:“收!”龙箱“咻”地缩成巴掌大,落进璃璃的口袋。
全程三分钟,地窖秒变空窖。
璃璃捡起放在一边的小被子,抱着绣虎小被子,背后小背包鼓鼓,一路小跑冲回后门。
纪熙余正低头数蚂蚁,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两个小家伙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
“小麻烦精,现在可以走了没?”
璃璃一个劲儿的点点头,纪熙余把她往腋下一夹,脚尖一点,迅速离开。
这年代,跟资本家沾上关系,还真的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他可不想惹一身臊,赶紧溜才是王道。
璃璃偷偷把口袋里的金龙箱往里再塞塞,还好,爹爹没发现!
……
璃璃被纪熙余一首这么夹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被放下来。
她试探着问:“爹爹?璃璃可以说话话了吗?”
纪熙余一点不习惯这个称呼,等回到家还是把她卖给大哥当女儿吧。
“行了,你说,现在休息一下,这一夜和这一早真折腾,累死了。”
璃璃慢悠悠地掏出缩小版金龙箱,打开,十根小金条滚成一颗“心”。
她爬到纪熙余膝头,捧住他脸,对准脑门“吧唧”一大口:“爹爹!糖果山搬完,金龙也搬家,以后你不是哥哥,要是爹爹咯!”
璃璃抓起纪熙余大手,将缩小版金龙箱放到他手里,啪叽亲一口,“爹爹,这是盖章哦,不许改了。”
纪熙余耳尖红得能滴血,揉乱璃璃的小呆毛:“老子二十,就升辈分…唉,行吧,爹就爹。”
他把小金条全推回璃璃的怀里,认真地对璃璃说:“麻烦的事归我,金山归你。”
璃璃趴在他肩头,冲身后的斧斧挤眼,“你看,这不就赖上了吗?以后她有爹爹咯,哦,太好了。”
尽管斧斧白了她一眼,“这就是跟本大王嘚瑟上了?”但是也露出它八颗牙齿笑了。
“爹爹,璃璃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哦?”璃璃的长睫毛上粘着露水,清晨的雾也很大,大到璃璃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叫纪——熙——余。”
说完就没有说话了,他似乎又心事,璃璃看到爹爹严肃的脸,她想哄他开心。
“西——鱼,嗯嗯,璃璃记住了。”
璃璃看着纪熙余依然严肃的脸,她踮脚,把藏在手心的玻璃糖球举到他的鼻尖,奶声奶气喊:“爹爹,吃甜,笑一笑!”
见他还皱眉,她嘟起小嘴,在自己脸上比划一个弯弯的弧度,“这样——嘻嘻!”随后把糖硬塞进他嘴里,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小脸贴贴,软软地拍他的背,“璃璃会乖的,爹爹不生气哈。”
纪熙余再次被眼前的奶萌包给萌坏了,“爹爹不是生气,好啦,我们该走了。”
……
纪熙余背上驮着熟睡的璃璃,山风卷来奶娃的呼吸,热乎乎喷在他脖颈,像条软绳,越缠越紧。
他忽然后悔:带个三岁小麻烦精回家,老娘那关怎么过?家里连多余的碗都没有,更别说奶和糖。
他想象得到老太太的擀面杖己经举在半空——“二十岁就敢捡闺女,你能耐啊!”
想到这儿,他脚底发虚。可扔下她?
黑市那口麻袋又在眼前晃。他纪痞子天不怕地不怕,偏怕良心夜里来敲门。留下,是祸;扔掉,是债。未来忽然长出一张小脸,软声叫他“爹爹”,他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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