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的最上层，躺着个旧布偶。蓝布缝制的身子己经洗得发白，露出里面浅黄的棉絮，黑纽扣做的眼睛掉了一颗，用红线歪歪扭扭地缝了颗红豆代替，脑袋上扎着根褪色的绿布条，像顶滑稽的小帽子，是太奶奶年轻时给爷爷做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
罗家繁小时候总爱把布偶拽下来当枕头，蓝布的软贴着脸颊，像太奶奶的围裙擦过脸的暖，偶尔棉絮从破洞处钻出来，沾在鼻尖上，痒得他首笑。“这布偶是你太奶奶用旧棉袄改的，”奶奶踩着板凳把布偶取下来，手指在红豆眼睛上轻轻按了按，“她说‘娃要有个伴，就像日子得有个盼头，才不孤单’。”
布偶的肚子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乐”字，是太爷爷用红丝线绣的，针脚扎得很深，把布面都顶出了小疙瘩。罗家荣摸着那个字，指尖被线结硌得有点痒。“这字绣得真丑。”
“丑才亲呢。”爷爷坐在床边，看着布偶笑，“你太爷爷不会绣花，扎破了好几次手，血滴在布上，他就用红线盖着，说‘这样乐字就有了血气，更精神’。有次你爷爷把布偶摔在泥里，太奶奶没骂他，抱着布偶洗了半天，说‘泥能洗掉，娃的喜欢洗不掉’。”
布偶的胳膊处，有个明显的补丁，是用块花布补的，花色跟身子的蓝布一点都不搭，却补得格外结实。奶奶说，这是太奶奶后来加上的，“你爷爷小时候总爱拽着布偶的胳膊玩，把线拽松了，她就找了块你太姥姥给的花布补上，说‘花布鲜艳，能让布偶更爱笑’。”
布偶的口袋里，藏着颗小小的糖果纸，是水果糖的玻璃纸，被压得平平整整，在光下泛着彩色的光。罗家繁把糖纸抽出来，纸脆得一碰就响，却还能闻到点淡淡的甜。“这是啥时候塞进去的？”
“是你爸小时候藏的。”奶奶把糖纸重新塞回口袋，“他说要给布偶留着‘零食’，太奶奶就笑着说‘布偶吃了糖，能陪你更久’。后来糖化了，只剩下糖纸，她也没扔，说‘这是娃跟布偶的约定’。”
有次罗家荣生病住院，夜里总哭闹，奶奶就把这布偶带去给他。他抱着布偶贴在脸上，蓝布的软混着淡淡的樟脑香，突然就踏实了，后来他说“布偶在跟我说，病很快就好”。
午后，阳光透过衣柜的缝隙照进来，布偶身上的棉絮在光里轻轻飘，像撒了把碎星星。罗家繁捏着布偶的红豆眼睛，突然明白，这布偶装的哪是棉絮、是糖果纸，是把童心缝进布里，把岁月的软藏进针脚，让最普通的旧布，也带着生活的甜。
那些掉了的纽扣、绣歪的字、补丁的花布，其实是用光阴做的伴，一针连着笑，一针系着暖，一针记着哭闹，一针记着成长。
傍晚，布偶被重新放回衣柜，绿布条帽子在暮色里轻轻晃，像在跟明天打招呼。罗家荣摸着指尖的棉絮，突然懂了，有些物件就该带着天真的痕迹——布偶洗得发白，却记着太奶奶的疼爱；针脚歪歪扭扭，却藏着几代人的温柔，它们在时光里慢慢变老，却把“纯”这个字，守得越来越真。
就像太奶奶说的，布偶不怕旧，能陪着玩就行；人不怕长大，心里有童心就好。布偶里的童心，从来都没走远，它在每次拥抱的软里，在每次触摸的暖里，在每个想起“被疼着”的瞬间里，轻轻说：只要布偶还在，就有能依偎的温柔；只要心里有这份纯，再难的日子，也能找出甜来。
作者“南宫潇斌”推荐阅读《天才双宝：总裁爹地妈咪找到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P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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