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张宇己经从门后走了进来，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反锁了。
江老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陈嘉豪，落在了张宇的身上。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那不是看到陌生人时的审视，而是一种，看到同类时的警惕。
“你是什么人？”
江老的声音，沉了下来。
张宇没有回答，他走到书桌前，将那把还带着血腥味的匕首，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匕首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江老，我们就不绕圈子了。”
张宇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叠。
“‘天启’项目的所有核心技术资料，交出来吧。”
江老的目光，在那把匕首上停留了一秒。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张宇，反问道。
“年轻人，想要东西，总得拿出点像样的本钱来谈。”
“你的本钱是什么？”
张宇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陈嘉豪。
“他，算一个。”
然后，他又指了指门外。
“外面那个姓王的秘书，也算一个。”
最后，他的手指，指向了江老自己。
“您这条命，算不算最大的本钱？”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嘉豪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江老的眼睛。
江老却出人意料地，也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还有……不屑。
“用我自己的命，来威胁我自己？”
“年轻人，你这笔买卖，算得可不怎么精明。”
江老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我活到这把年纪，该见的都见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这条老命，早就活够本了。”
“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但是，‘天启’，是国之重器，是无数科研人员几十年的心血，是未来战争的基石。”
“你觉得，它跟我这条老命比，哪个更重要？”
张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盯着江老，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波澜。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骨头竟然这么硬。
“看来，江老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张宇站起身。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陈嘉豪只觉得眼前一花，张宇就己经绕过了书桌，出现在江老的身侧。
他一把抓住江老的衣领，将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从椅子上粗暴地拽了起来。
“老东西，你以为我不敢？”
江老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但他依旧没有丝毫畏惧。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张宇。
“匹夫之勇。”
简单的西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宇的心上。
张宇的眼中，闪过一抹暴戾的凶光。
他手臂一甩。
“砰！”
江老瘦弱的身体，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撞翻了旁边的书架。
无数书籍资料，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江老闷哼一声，额头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渗出一缕鲜血。
“江老！”
陈嘉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上前。
可张宇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就又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张宇不再理会地上的江老。
他走到江老的电脑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插进了主机接口。
电脑屏幕，瞬间一黑。
紧接着，无数绿色的代码，如同瀑布一般，飞速地在屏幕上刷新。
一个红色的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中央。
【“天启”核心数据拷贝中……】
【预计用时：15分钟……】
张宇看着那个进度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江老。
“江老，您说得对。”
作者“一抹夕阳茶”推荐阅读《疯了吧？你749局跟刑警抢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确实只是个匹夫。”
“我没有您那么高的觉悟，也不懂什么国之重器。”
张宇蹲下身，与江老平视。
“我只知道，我如果不完成任务，我远在国外的妻子和女儿，就会被切掉手脚，扔进海里喂鲨鱼。”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所以，对不起了。”
“您的命，和她们的命，我只能选她们。”
他说着，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手。
一只，杀过无数人的手。
手掌，慢慢地，伸向了江老那脆弱的脖颈。
陈嘉豪在一旁，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鲜血，从嘴角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只手，离江老的脖子，越来越近。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了。
他甚至能看清，张宇手掌上，每一道清晰的纹路。
也能看清，江老那双浑浊但依旧明亮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悲哀。
“住手！”
一声嘶哑的怒吼，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是陈嘉豪。
他通红着双眼，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张宇那条即将掐断江老脖颈的手臂。
“张宇，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过不伤他性命！”
陈嘉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
张宇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陈嘉豪。
“我答应过你？”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天真。”
张宇手臂一振。
一股巨力传来，陈嘉豪瘦弱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袋，被轻而易举地甩了出去。
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张宇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口，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陈嘉豪。
他的影子里，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陈嘉豪，你是个聪明人。”
“但聪明人，有时候会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就是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总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
张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不是例外。”
话音未落。
一道寒光，自张宇的袖中闪过。
“不要……”
地上的江老，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可一切都太晚了。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陈嘉豪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处，那柄只剩下刀柄的匕首。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为……为什么……”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
张宇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任由陈嘉豪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裤脚上，他却毫不在意。
他甚至还抽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
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只是一件，随手处理掉的垃圾。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电脑主机风扇，发出的轻微嗡鸣。
还有江老，那粗重而悲恸的喘息。
“嗬……嗬……”
老人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此前的淡然。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脸上的皱纹，不断滑落。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嘉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个他一度寄予厚望的年轻人。
虽然他走上了歧途，成了一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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