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六事件让陈默在环保局小小地出了个名。
至少，在一楼大厅那几个临时工和保安眼里，这个新来的年轻人有点不一样，不像以前那些毕业生，要么被信访户吓得手足无措，要么一脸不耐烦。
但陈默很清楚，这点虚名屁用没有。在体制内，尤其是他这种没背景的新人，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别惹事。
他的核心目标很明确：咸鱼式当官，低调炒股发财。
上班第二天，陈默就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和规划自己的“摸鱼”大业。
信访窗口的工作确实有忙有闲。忙起来，一下午接待好几拨人，电话响个不停。闲起来，可能一两个小时都没个人影。
这“闲”的时间，就是他的机会窗口。
但首接用单位的电脑看股票？那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单位的电脑都有监控，信息科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他用的是自己的智能手机。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毕竟是在工作场所。
他很快摸索出了一套“安全操作流程”。
首先，位置要选好。他坐在窗口里面，外面的人如果不特意弯腰探头，很难看到他桌子底下手的动作。
其次，道具要齐全。他面前永远摊开一本厚厚的《环境信访工作条例汇编》和信访登记本。智能手机就夹在登记本下面，屏幕朝上，亮度调到最低。
一旦有群众过来或者电话响起，他能用零点几秒的时间，手腕一翻，用登记本盖住手机，然后一脸认真地抬头接待。
看起来像是在随时查阅资料，其实是在盯盘。
但这还不够。股市开盘时间是上午9：30到11：30，下午1：00到3：00。而他早上8点上班，下午5点半下班。
这意味着，他需要在这长达八个多小时的工作时间里，找到安全且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进行可能只有几分钟的关键操作。
尤其是上午9：25到9：45这开盘后的关键二十分钟，以及下午2：30到3：00这收盘前的关键半小时。
这两个时间段，往往是股价波动最剧烈，也是他根据预知能力进行操作的最佳时机。
“必须把‘上厕所’这个借口利用好。”陈默心里盘算着。
他注意到，办公室的老油条们，都喜欢在上午九点半左右，结伴去厕所抽烟、闲聊，一去就是十几二十分钟。美其名曰“晨间例会”。
这给了他灵感。
于是，每天上午九点二十五分左右，当其他人开始伸懒腰，准备起身去“例会”时，陈默也会准时站起来，脸上露出些许急切的表情，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他当然不抽烟，但他会钻进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
这里，成了他的“临时操盘室”。
隔间里信号不太好，但足够他登录券商APP，查看集合竞价，并根据是否出现头痛预知，来决定当天的操作策略。
如果预感到某支股票会大涨，他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下单。
然后，冲水，整理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洗手，回到工作岗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神不知鬼不觉。
下午两点半左右，他还会重复一次这个流程，主要是为了尾盘的操作或者确认收益。
他把这套方法称为“厕所操盘法”，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胜在安全隐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下班后还真的去旧书摊淘来一本页面己经发黄的《公务员规避纪律处分100条》，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特别是关于工作纪律、廉洁纪律和炒股的相关规定。
他给自己定下了几条铁律：
第一，绝对不用单位电脑、网络进行任何与股票相关的操作。
第二，交易时间尽量缩短，集中在“上厕所”的几分钟内完成，绝不长时间盯盘。
第三，盈利资金逐步转移，不引起银行账户流水异常波动。他甚至打算过段时间，用大学室友的身份证再开个户，分散一下。
第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单位绝口不提股票，不讨论财经，不炫耀财富，永远保持低调朴素的形象。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陈默逐渐适应了这种双线操作的生活。
信访窗口的工作，他做得有条不紊，该登记登记，该转办转办，态度良好，没再出什么纰漏。马主任偶尔下来转转，看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而股市那边，他的预知能力虽然不是每天出现，但一周总有两三次。
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或轻或重的头痛，但带来的收益是实实在在的。
他严格遵守纪律，快进快出，绝不贪心。每次盈利，不管多少，都会在当天收盘前把本金和大部分利润转回银行账户，只留一小部分资金在证券账户里滚动。
一个月下来，他悄无声息地，账户总资产从三十一万，滚到了接近西十万。
净赚了八万多！
这比他名义上一年工资加起来还多！
这天下午，刚进行完“尾盘厕所操作”，他成功抓住了一个小型题材股的拉升，单日浮盈又多了几千块。
他心情愉悦地从厕所出来，正好在走廊上碰到办公室主任马建国。
马主任端着茶杯，眯着眼看着他：“小陈啊，我看你最近跑厕所跑得挺勤啊？是不是食堂的饭菜不干净？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陈默心里一紧，脸上却堆起憨厚的笑容：“谢谢主任关心，可能……可能有点水土不服，适应适应就好了。”
马主任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走了。
陈默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提醒自己：还是不够小心，频率不能太高，得注意变化节奏。
下班后，他回到宿舍，关上门，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账户里实实在在的数字，一种巨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这快西十万块钱，像是一厚厚的垫子，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有了立足的底气。
他不用再为了一点生活费而焦虑，不用再看人脸色，甚至可以反哺家里。
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腰好点没？”
“好多了好多了，你给的那钱，做了理疗，效果挺好。”父亲的声音很洪亮，“你工作怎么样？顺心不？同事领导好相处吗？”
“都挺好，领导挺和气的，工作也不累。”陈默报喜不报忧，“爸，我们单位发季度奖了，我又给你们转五千块钱过去，你跟我妈买点好吃的，别舍不得。”
“又发钱？这么多？你这单位效益这么好？”父亲很惊讶。
“嗯，效益还行。你们就放心花吧。”陈默含糊地应付过去。
挂了电话，他很快把钱转了过去。
看着转账成功的提示，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种能用自己的“本事”让家人过得好一点的感觉，比赚多少钱都爽。
他躺在床上，盘算着下一步。
资金量慢慢大了，老是靠“厕所操盘”也不是长久之计，风险会随着操作次数增加。
而且，那个预知能力的头痛副作用，似乎每次盈利越大，痛感就越强。这让他有点担心。
“得想办法，让这笔钱变得更‘干净’，更合理。”他琢磨着，“或许，真得像大纲里计划的，用大学室友的身份证开个户？”
但这事急不得，得找个绝对信得过，而且不会多问的人。
眼下，还是先当好这条“咸鱼”，把信访窗口的工作混熟，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墙角那个装着旧光盘和杂物的书包。
比特币？那玩意儿太遥远了，现在还是专注眼前吧。
当前最重要的，是巩固好自己的“摸鱼”系统，安全地积累第一桶金。
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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