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远总惦记着青滩河的事。白天在渔具店整理货架时,手里擦着鱼竿,脑子里却反复琢磨“河老鬼”的话,还有下游禁钓区的采砂船事故——那点零星的新闻像块没解开的疙瘩,堵得他心里发慌。
这天傍晚,店里没什么客人,林远关了门,想起城郊有个修了大半辈子木船的老匠人,姓赵,据说三十年前常给青滩河的采砂船补漏。他揣着手机,骑上电动车就往城郊赶。
赵家的老院子藏在一片杨树林后,院门口摆着半截没修好的木船,船板上还沾着河泥。林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刨木头的声音。
“赵师傅,在家吗?”林远敲了敲院门。
刨木声停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刨子:“你是?”
“我叫林远,想跟您打听点事——三十年前青滩河采砂船出事的事。”
赵师傅的脸色顿了顿,把他让进院里,倒了杯凉茶:“那事都过去三十年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最近总去青滩河钓鱼,听人提了一嘴,心里好奇。”林远没敢说“河老鬼”的事,怕惊着老人。
赵师傅喝了口茶,目光落在院门口的半截木船上,眼神沉了下去:“那船是‘青滩一号’,当时是河里最大的采砂船,船长姓周,跟我是老相识。出事头天,他还来我这儿补船底,说要去下游采一批好沙,没想到……”
林远心里一动:“出事那天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天气不好,或者船有问题?”
“那天夜里没风,河面静得很,船也是我刚补好的,不可能出问题。”赵师傅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着茶杯沿,“后来有人说看见‘水怪’,我去河边看过,水底下飘着块船板,上面有个窟窿,不像是撞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咬的?”林远攥紧了杯子,“河里能有那么大的东西?”
“谁知道呢。”赵师傅叹了口气,“当时警察也来查过,捞了半个月,没捞着人,也没捞着船的主体,最后就按‘意外失事’结了案。但我知道,老周水性好得很,就算船翻了,也不至于连尸首都找不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林远想起那天在河边看到的警车,追问:“那您最近见过警察去青滩河吗?就这几天。”
赵师傅点头:“前天还看见过,俩警察在下游禁钓区附近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对了,他们还问我认不认识一个总在夜里去河边钓鱼的老人,穿件灰布褂子,戴顶旧草帽。”
林远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描述,不就是“河老鬼”吗?
“您怎么说的?”林远追问。
“我没敢多说,就说见过几面,不知道名字。”赵师傅压低声音,“那老人邪性得很,出事那年就常去河边转,夜里也不回家,像是在等什么。警察问他,说不定跟当年的事有关。”
从赵家出来时,天己经黑了。林远骑在电动车上,风一吹,后背竟有些发凉。“河老鬼”不仅认识当年的船员,连警察都在找他——他到底是谁?是在守着事故的真相,还是在藏着什么秘密?
回到家,林远翻出手机,又搜了一遍“青滩一号 船员名单”。页面刷了好几页,终于在一个废弃的本地论坛里,找到一张模糊的老照片——照片里的“青滩一号”停在河边,船员们站在船板上,最中间的男人高个子,笑起来嘴角有个酒窝。
林远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河老鬼”低头系鱼线时,嘴角好像也有个浅浅的酒窝。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河老鬼”就是当年“青滩一号”的船员?可如果是,他为什么不露面,反而躲在芦苇丛里钓鱼?
接下来的两天,林远没去青滩河。他怕撞见警察,更怕见到“河老鬼”——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也怕问出的真相超出自己的预料。首到第三天早上,他在渔具店开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布包,上面压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柳叶晒好了,下周来。”
林远打开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柳叶,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这是“河老鬼”送的。他捏着那些柳叶,心里的犹豫渐渐散了:不管“河老鬼”是谁,下周涨水时,他都要去青滩河,把所有疑问问清楚。
他把柳叶小心收好,又去市场买了新鲜的玉米,剥了粒,用酒泡着。夜里躺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青滩河的水面——下个月涨水时,河底的秘密,会不会跟着水流一起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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