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带着一队人，押着那几个哼哼唧唧的“青帮”打手，外加一个神色自若、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的余笙，浩浩荡荡又有些诡异地向警备司令部回转。
路上，雷豹几次偷瞄余笙，那张络腮胡大脸上表情复杂。他想问点什么，比如“小兄弟你这身手跟谁学的吓死老子了”，或者“你咋知道他们是日本间谍的”，但一对上余笙那平静无波、甚至有点“今天天气不错”意味的眼神，所有话就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新来的，邪性！
阿贵倒是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又是佩服又是担忧：“余笙兄弟，你太厉害了！不过……这下可能惹麻烦了，青帮那边……”
“他们不是青帮，”余笙目视前方，声音平淡，“是日本人装的。”
“啊？真的假的？”阿贵瞪大眼。
“他们骂人时漏了日语，动手的路数也有点军中的影子，破绽很多。”余笙简单解释。末世分辨人类和伪装型丧尸是基本功，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
阿贵恍然大悟，再看余笙的眼神简首带上了崇拜。
一行人刚回到侦查处大院，还没进门，就听见二楼科长办公室传来一声冰冷的咆哮：“雷豹！给我滚上来！”
雷豹脖子一缩，苦着脸看了余笙一眼，硬着头皮：“你们先把人押去审讯室！余笙，你……你也一起来！”他可不敢独自面对科长的怒火。
办公室内，蒋聿风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军装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没回头，但整个房间的气压低得吓人。
“科长……”雷豹小心翼翼地开口。
“码头怎么回事？”蒋聿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我让你带人去巡查，不是让你去端青帮的堂口！”
“报告科长！不是青帮！”雷豹赶紧挺首腰板，“是余笙！余笙发现那几个是日本人假扮的！他们先动手，余笙就把他们……全撂倒了！”他说到最后，语气忍不住带上了点与有荣焉的兴奋。
蒋聿风猛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刀子一样射向站在雷豹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余笙。
“又是你？”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才出去不到半天，就给他捅这么大个娄子！虽然揍的是日本人，但明面上那可是“青帮”的人！
余笙抬眸，坦然迎上他的视线：“他们妨碍公务，袭击警备司令部人员，且有通敌叛国嫌疑。依据战时条例，我有权采取必要措施制服并逮捕。”
理由充分，逻辑清晰，语气平稳得像在背诵条例。
蒋聿风被噎了一下，胸口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他几步走到余笙面前，两人距离极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与他办公室的烟草味格格不入。
“必要措施？十秒放倒五个训练有素的日本特务，这叫必要措施？”他声音压低，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和质疑，“余笙，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伸手，似乎又想故技重施，去碰余笙的肩膀或检查什么。
这次余笙没动，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帽檐下的眼睛清亮锐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报告科长，我是您新招的行动队员余笙。至于身手……家里开武馆的，跑码头混过，习惯了打架往死里打，不然活不到今天。”
又是这套说辞！
蒋聿风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睫毛长而密，鼻梁秀挺，唇色是自然的嫣红……这他妈哪个码头能养出这种细皮嫩肉还能打十个的妖孽？！
还有这眼神，这无所畏惧、甚至隐隐带着点“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
一股极其荒谬又强烈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昨夜黑暗中，那双同样冷静、甚至带着狠厉和同样嚣张报复意味的眼睛……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余笙的脖颈、手腕，甚至下意识地想去看对方的耳垂（他模糊记得昨夜似乎咬过那里），但一切都被规整的制服遮掩得严严实实。
“科长，”余笙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几乎凝滞的审视，“那几个俘虏，不尽快审讯吗？或许能挖出点有用的东西。”
蒋聿风猛地回神，眼神瞬间恢复冰冷。他深吸一口气，变态老登夜袭寡妇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压下心头翻腾的种种疑窦和那丝诡异的躁动。
“雷豹！”
“到！”
“带人去审！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他们是哪个部分的，在码头干什么，上线是谁！”
“是！”雷豹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蒋聿风和余笙两人。
蒋聿风坐回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余笙。
太安静了，太镇定了。根本不像个刚捅了篓子、面对上司雷霆之怒的新人。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人疑点太多，身手好得离谱，来历成谜，偏偏又立了功，抓了日本间谍，他一时还真找不到理由发作或把人撵走。
而且……那种抓心挠肝的熟悉感……
【宿主！稳住！他还在怀疑你！但你的表现无懈可击！(??????)?? 他拿你没办法！】
余笙：【嗯。他脑子好像不太好，记性尤其差。】
007：【……】宿主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穿着时髦西装、油头粉面的男人笑着探头进来：“聿风兄，忙着呢？”
蒋聿风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随即恢复冷淡：“李秘书，有事？”
来人是市府秘书处的李茂才，有名的亲日派，仗着跟上面有点关系，平日里没少对警备司令部的事务指手画脚。
李茂才自顾自走进来，目光在余笙身上溜了一圈，闪过一丝惊艳和轻蔑：“哟，聿风兄这儿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俊俏的小哥儿？新来的文书？长得可真水灵。”
他的话带着一股狎昵的意味。
蒋聿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余笙眼神微冷，但站着没动。
李茂才却得寸进尺，笑着伸手就想用文件去挑余笙的下巴：“小哥儿，在蒋科长这儿干有什么前途，不如跟我去市府……”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余笙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她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抬一拂，李茂才手里的文件就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而李茂才本人则“哎哟”一声，感觉手腕像是被铁钳狠狠夹了一下，又酸又麻，整条胳膊都使不上劲了。
“李秘书，”余笙开口，声音清冷平稳，“您的文件掉了。”
李茂才捂着手腕，又惊又怒：“你！你干什么？！”
蒋聿风看着这一幕，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满意。他冷声开口：“李秘书，我的手下不懂规矩，冒犯了。不过，侦查处不是市府，还请你自重。”
李茂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看面若寒霜的蒋聿风，又看看一旁眼神冷冽、明显不好惹的余笙，最终没敢发作，悻悻地捡起文件：“蒋科长好大的威风！哼，我过来是通知你，今晚日本领事馆的招待酒会，司令让你代表侦查处出席！别忘了！”
说完，狠狠瞪了余笙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安静。
蒋聿风看着余笙，忽然觉得这惹事精偶尔也不是那么碍眼。至少，揍日本间谍和怼亲日派这两点，深得他心。
但他嘴上依旧冷硬：“身手好不是让你到处惹事的。今晚的酒会，你跟我去。”
余笙挑眉：“我？”
“嗯，”蒋聿风重新拿起文件，语气不容置疑，“给我当副手，机灵点，看着点场面，也顺便……认认人。”
他倒要看看，在这种场合，这个来历神秘的余笙，会是什么反应。是露怯？还是又会给他什么“惊喜”？
余笙对此毫无压力。末世前她执行过的伪装潜入任务数不胜数，区区一个民国酒会？
“是，科长。”她应得干脆。
【新任务：陪同蒋聿风出席日本领事馆酒会，收集情报，并确保蒋聿风安全。任务奖励：异能经验+50，民国礼仪（高级）自动加载！宿主！穿西装哦！帅炸！(? ω ?)】
余笙：【……重点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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