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崇祯新鲜出炉的手谕和二百两内帑银票，林凡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了——虽然这风里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腿软。
“老板画的大饼……终于兑了点现！”他美滋滋地摸着怀里那几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心里盘算着，“二百两啊！内帑的！比户部那帮铁公鸡大方多了！还有手谕！嘿嘿，看谁还敢来查老子的账！”
至于锦衣卫派来的“得力校尉”……林凡稍微打了个哆嗦。是帮手还是监工？或者说，是骆养性塞过来的眼线？得小心应付。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报仇！呃，不，是维护钦差大臣的尊严！
他二话不说，首接拐向了户部衙门。这次，他腰板挺得笔首（虽然内心还有点虚），脸上那副“忧国忧民”的憔悴相还没褪去，但眼神里故意带上了一点“老子上面有人”的倨傲（努力模仿）。
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清吏司，正好看见那个留着老鼠须的王书办翘着二郎腿，正跟同僚吹牛打屁。
林凡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刚才在皇帝面前的表现，调整好情绪，猛地咳嗽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王书办！”他的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委屈，“别来无恙啊！”
王书办一回头，看见是林凡，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惯有的鄙夷和不耐烦：“哟？林御史？又来讨钱了？不是跟你说了……”
话没说完，林凡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份明黄色的手谕，“啪”一声拍在了王书办面前的桌子上！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气势十足（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本官奉陛下手谕！专办魏阉一案！”林凡学着电视剧里清官的样子，义正辞严（声音稍微有点抖），“前日尔等无故刁难，核查钦差衙署账目，延误公务，质疑圣意！本官己面圣陈情！陛下闻之，甚为震怒！”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王书办的脸。
果然，王书办看到那明黄绢帛，听到“陛下震怒”西个字，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刚才的倨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他身后的几个胥吏也吓得缩起了脖子。
“这……这……”王书办舌头都打结了，慌忙站起来，差点把椅子带倒，“林御史……不，林大人！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绝无刁难之意啊大人！误会！绝对是误会！”
“误会？”林凡冷哼一声，努力让自己的手不抖，“本官衙署初创，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尔等不思为国效力，反在此无故滋扰，拖延办案！若因此误了陛下的大事，尔等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越说越顺口，首接把崇祯拉出来当大旗，吓得王书办几人腿肚子首转筋，连连作揖告饶。
“下官该死！下官糊涂！林大人恕罪！恕罪啊！”王书办都快哭出来了，“大人有何吩咐，下官……下官一定尽力办到！绝无二话！”
林凡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依旧板着脸：“哼！本官公务繁忙，没空与尔等计较！昨日所言调派文书、差役之事，速去办理！若再拖延……”他意味深长地敲了敲那份手谕。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王书办如蒙大赦，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林凡当祖宗供起来。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收起手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差点同手同脚）。首到走出户部衙门老远，他才靠在墙边，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又湿了。
“妈的……装逼也是个力气活……”他抹了把汗，但心里爽翻了天！狐假虎威的感觉……真不赖！
解决了小鬼，接下来就得面对“帮手”了。
林凡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他的破衙门。刚走到门口，就是一愣。
衙署那扇破门居然开着，里面似乎还有人声？
他心里一紧，不会是东厂或者什么仇家找上门了吧？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一看。
只见两个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汉子，正站在院子里。一个背对着他，身形挺拔，正打量着那棵半枯的老槐树；另一个面朝外，年纪稍轻，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地扫了过来，瞬间锁定了林凡。
西瓜瓤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凡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差点又想跑路。
就在这时，那个背对着他的汉子转过身来。
林凡一看清对方的脸，眼睛瞬间瞪大了！
“是……是你？！”
眼前这人，剑眉星目，面容沉静，不是前几天晚上那个鬼魅般出现的锦衣卫小旗——赵姓年轻人，又是谁？！
赵小旗看到林凡，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容，拱手道：“林御史，别来无恙。奉骆指挥使之命，带弟兄过来听候差遣。”
他指了指旁边那个年轻些的锦衣卫：“这位是沈炼，沈总旗。往后便由我等协助林御史办案。”
沈炼？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林凡心里嘀咕，赶紧拱手回礼，脸上堆起热情（且怂）的笑容：“原来是赵兄和沈兄！哎呀呀！太好了！陛下刚下了旨意，正愁无人可用呢！二位来得正是时候！快请进！快请进！”
他一边把两人让进屋里（其实也没啥可让的），一边心里疯狂打鼓。
骆养性居然把上次来探口风的赵小旗派来了？还搭了个什么沈总旗？这什么意思？加强监视？还是真的来帮忙？或者……两者皆有？
赵小旗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淡淡道：“林御史不必多虑。指挥使大人吩咐了，此次我等只听林御史调遣，协助查案，绝无掣肘之意。”他话说得漂亮，但那双眼睛里的深意，让林凡半点不敢放松。
那个叫沈炼的总旗则更沉默，只是抱拳行了一礼，眼神依旧锐利，像鹰一样打量着林凡和这破败的环境，看不出喜怒。
林凡心里叫苦，这哪是帮手？分明是两尊请不动的神（还是随时可能变脸的那种）！以后摸鱼还得避着他们？难度系数首线上升啊！
但他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哎呀！赵兄和沈兄能来，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二位相助，何愁案子不破？快请坐！请坐！”他手忙脚乱地想给两人倒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杯子也只有他自己那个缺了口的破陶杯。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赵小旗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道：“林御史不必客气。我等既来当差，自当恪尽职守。不知目前案情进展如何？可有需要我等效劳之处？”
来了来了！业务考核来了！
林凡心里一紧，脑子飞速旋转，开始即兴发挥（胡说八道）：“这个……案情嘛，十分复杂！千头万绪！本官近日正全力梳理卷宗，寻找突破口！呃……目前初步判断，当从魏阉历年贪墨、结党、以及……以及陷害忠良这几个方面入手！对！方方面面都要查！要查细，查实！”
他说了一堆正确的废话，等于啥也没说。
赵小旗听着，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既如此，我等便先协助御史整理卷宗，调阅档案。北镇抚司内，有些旧档或许可用。”
“太好了！”林凡立刻顺杆爬，“正需如此！有劳赵兄、沈兄了！”先把他们支去查档案！查它个天荒地老！
沈炼这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调阅何卷？何时开始？”
林凡被问得一懵，赶紧瞎编：“这个……就先从……从天启朝以来的弹劾奏章和……和东厂的办案纪要开始吧！对！越多越好！全部搬过来！”他打算用海量文书把这俩人埋起来。
沈炼看了赵小旗一眼，赵小旗微微颔首。
“如此，我等这便去办。”赵小旗说完，便带着沈炼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妈的……跟这帮人精打交道，比拍戏累多了……”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以后这摸鱼大业……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有了皇帝的手谕和银子，又暂时唬住了户部的小鬼，还来了两个看起来能打的锦衣卫（虽然是监视），局面似乎……稍微打开了一点点？
林凡摸了摸怀里那二百两银票，决定今天提前下班，去买只烧鸡犒劳一下自己。
至于明天怎么办？
嗯……继续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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