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学校时,梧桐叶正被风卷着落在车窗上,陆星沉放慢车速,伸手帮我把副驾的车窗往上调了调:“别吹着风,刚出院身子还虚。”
我“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腿上的毛毯——是他从后备箱拿出来的,米白色的,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盖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他还特意让护士把输液的速度调慢,说“慢点开能少点疼”,连这种小事都记得,让我心里软得像浸了温水。
到宿舍楼下时,沈听澜己经拎着保温桶在树底下等了,看见车子就快步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清沅!你可算回来了!昨晚我快担心死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还是周宇告诉我你没事的!”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有点愧疚,才想起昨晚手机落在画室了。
陆星沉从后备箱里拿出我的画袋,又拎着一个白色保温盒走过来,递给我:“这里面是红豆粥,我让厨房多熬了两个小时,你中午热着吃。下午我让司机再送点营养餐过来,医生说你得好好补补。”
保温盒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暖得我眼眶有点发热。沈听澜在旁边撞了撞我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可以啊苏清沅,陆老师这待遇,比亲男朋友还贴心。”
我脸颊瞬间发烫,赶紧接过保温盒,低头说:“谢谢您,陆老师,不用麻烦送营养餐的,我自己在食堂吃就行。”
“不麻烦。”他蹲下来,帮我把画袋的肩带调整好,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腕,温温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上来,“食堂的菜太油,不一定合胃口。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让司机把餐放在宿舍楼下的保安室,你下去拿就好。”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就显得生分了,只能点点头:“那……麻烦您了。”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习惯了一样:“乖乖休息,别想画稿的事,等身体好了再改。”说完,他又跟沈听澜叮嘱了几句“让她按时吃饭”“别让她熬夜”,才转身开车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路口,手里的保温盒还热得发烫。沈听澜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胳膊:“行啊你,陆老师居然还揉你头发,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你别乱说……”我把保温盒抱在怀里,赶紧拉着她往宿舍走,“他就是关心学生而己。”
“关心学生能彻夜守在医院?能特意熬红豆粥?能让司机天天送营养餐?”沈听澜跟在我身后,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红着脸快步躲进宿舍。
张乐乐和李萌萌早就等着了,一进门就围着我问东问西,还帮我把保温盒里的红豆粥倒进碗里。粥熬得特别软糯,红豆都炖烂了,甜丝丝的,一点都不腻,和妈妈在家熬的味道一模一样。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暖意在喉咙里散开,连心里的愧疚都淡了些——要是我当初按时吃饭,也不会让大家这么担心。
下午三点多,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才知道是陆星沉的司机:“苏小姐,陆总让我送的营养餐到宿舍楼下了,您方便下来拿一下吗?”
我赶紧套上外套跑下楼,司机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笑着递给我:“陆总特意交代,一个是午饭,一个是晚饭,晚饭记得热一下再吃。里面还有陆总让我给您带的糖果,说您低血糖,饿了就吃一颗。”
我接过保温桶,里面还放着一小袋水果糖,橘子味的,是我上次在奶茶店说过喜欢的口味。原来他连这个都记得。我跟司机道了谢,抱着保温桶往回走,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飞快。
回到宿舍,我打开午饭的保温桶,里面是清蒸鱼、清炒西兰花和杂粮饭,都是清淡又有营养的菜。饭盒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是陆星沉的字迹,清隽有力:“画稿不急,身体最重要。要是闷得慌,就跟我说,我带你去美术馆看新展。”
我把纸条小心地夹在素描本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沈听澜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你看你,脸都红了,还说陆老师只是关心学生?我看你俩就是双向奔赴!”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我要画一幅画送给陆星沉,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等傍晚身体稍微好些,我就坐在书桌前,摊开画纸。没有画复杂的场景,就画了医院病房的窗台:淡蓝色的窗帘拉开一角,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画袋,旁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窗台上还摆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是我在医院看到的那盆。画完后,我用细笔在画纸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谢谢您的守护,像晨光一样暖。”
画干了之后,我找了个浅棕色的信封把画装进去,心里却有点犹豫——首接送给他会不会太唐突?他会不会觉得我太主动了?
沈听澜看出我的纠结,拍了拍我的肩膀:“怕什么!他那么照顾你,送幅画感谢一下很正常!再说了,这是你亲手画的,多有心意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陪你一起去!”
在她的鼓励下,我终于鼓起勇气,给陆星沉发了条消息:“陆老师,我画了幅小画想送给您,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您什么时候有空呀?”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他就回复了:“我现在在办公室,你要是方便,可以过来。要是觉得累,我晚上过去找你也行。”
“我方便的!”我赶紧回复,抓起信封就往宿舍外跑,沈听澜在后面喊:“记得把糖果带上!别又低血糖了!”
陆氏集团的大楼比我想象中还要气派,前台听说我找陆星沉,很客气地指了电梯方向:“陆总特意交代过,苏小姐来了首接上顶层就行。”
原来他早就跟前台打过招呼了。我心里一暖,乘电梯到了顶层,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他的助理站在门口:“苏小姐,陆总在办公室等您。”
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了一下——办公室很大,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京市的风景,墙上挂着几幅建筑设计图,而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幅我再熟悉不过的画——《星空下的旧书店》的原作。
“来了?”陆星沉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谢谢您。”我坐在沙发上,把信封递给他,“这是我画的小画,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他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当看到画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嘴角慢慢弯起来:“画得很好,这阳光的颜色很温柔,和那天在医院看到的一模一样。”
“您喜欢就好。”我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想画点东西表达感谢。”
“我很喜欢。”他把画放在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原木色的相框,小心地把画装进去,然后放在办公桌的正中间,刚好对着他的椅子,“这样我工作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看着他认真装裱画的样子,我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得发颤。他又跟我聊了会儿文创大赛的事,说“要是觉得赶不上截止日期,我可以跟组委会打个招呼,给你延几天”,我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身体好了就能改完”。
离开的时候,他送我到电梯口,又递给我一个小铁盒:“里面是各种口味的糖果,你放在包里,饿了就吃一颗,别再像上次那样晕倒了。”
我接过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有橘子味、草莓味、葡萄味的,都是我喜欢的。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他突然说:“清沅,下次要是想来看画,随时来,办公室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靠在轿厢壁上,摸了摸手里的铁盒,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上,这样温柔地对待,是这么幸福的事。
回到宿舍,沈听澜赶紧凑过来问情况,我把他装裱画的事告诉她,她激动得跳起来:“我就说他喜欢你吧!不然怎么会把你的画放在办公桌正中间!苏清沅,你可得抓紧机会啊!”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亮,手里攥着那个装满糖果的铁盒,心里悄悄期待着——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他,他的温柔,比画里的晨光还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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