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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裂帛惊雷,人心初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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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初冬的寒夜,聋老太太的小屋像汪洋中的孤岛。炉膛里跳跃的火焰,是这冰冷绝望中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橘红色的光芒在斑驳的墙上投下晃动的、巨大而扭曲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燃烧的烟味、陈旧棉絮的霉味、药味,还有……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许大茂蜷缩在角落那张破草垫子上,身体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嗬嗬”声,如同破旧风箱在死亡边缘徒劳地抽拉。剧烈咳嗽的余波尚未平息,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牵扯着肺叶撕裂般的疼痛,额角的冷汗混着嘴角未干的血污,在昏黄的光线下勾勒出他灰败脸上痛苦的沟壑。炉火的暖意丝丝缕缕地包裹着他冰冷的身体,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寒意。

娄晓娥背对着他,坐在小床边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板凳上。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那个小小的蓝布包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刻意不去看角落里那个咳血的身影,但每一次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那个厚厚信封里沉甸甸的粮票和钱,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心头,让她坐立不安。恐惧、困惑、冰冷的恨意……还有一丝被强行撕开的、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悸动,在她心底激烈冲撞。

聋老太太佝偻着背,坐在破藤椅上,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望”着跳跃的火焰。布满老年斑的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如同枯树的根。小屋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许大茂粗重痛苦的喘息,以及一种名为“死寂”的粘稠物质在无声流淌。

就在这时!

“哐当!哐当!哐当!”

一阵粗暴到极点的砸门声,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小屋那扇薄薄的木门上!巨大的力量震得整个门板都在剧烈颤抖,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聋老太太!开门!街道查卫生了!快开门!” 一个极其蛮横、带着浓重官腔的男性声音在门外炸响!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吓!

娄晓娥吓得浑身剧震!猛地从板凳上弹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街道查卫生?!这个时间?!她惊恐地看向角落里蜷缩着的许大茂——他这副样子,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要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把许大茂藏起来,可这逼仄的小屋,能藏到哪里?!

“哐哐哐!” 砸门声更加急促猛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磨蹭什么!快开门!不然我们撞门了!” 另一个声音更加不耐烦地吼着。

“呃……咳咳……” 许大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挣扎着抬起头,涣散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惧和绝望!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引来一阵更剧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上喉咙。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转向门口的方向。她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颤巍巍地朝着门口挪去。

“老太太!别……” 娄晓娥惊恐地想阻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太太像是没听见,枯树般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搭在了门栓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大爷的!查他妈什么卫生?!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和狂暴的怒意,猛地从门外响起!那声音粗嘎、凶狠,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和冲天的怒火!

是傻柱!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混乱的推搡声、怒骂声和傻柱那标志性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滚!都给老子滚!聋老太太耳朵背!有事儿明天说!再他妈砸门,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全扔护城河里去喂王八!听见没有?!滚——!!!”

傻柱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砸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传来几声含糊的、带着惊惧和恼怒的嘀咕,随即是迅速远去的、凌乱的脚步声。

门外,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寒风依旧在呜咽。

小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娄晓娥捂着胸口,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她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扇还在微微颤抖的木门,傻柱那狂暴的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聋老太太搭在门栓上的手,极其缓慢地放了下来。她浑浊的目光“看”了看门板,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娄晓娥和角落里剧烈喘息的许大茂,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她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重新挪回她的破藤椅,坐了下来,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

娄晓娥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衣衫己被冷汗浸透。傻柱……他……他竟然……

角落里,许大茂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了一些。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娄晓娥颤抖的背影,落在那扇紧闭的门板上。傻柱那狂暴的吼声,像重锤砸在他混沌的意识里。为了……护住这个门?护住门里的人?包括……他?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难以置信、一丝卑微的暖意、还有巨大的荒谬感——在他冰冷的心底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

小屋的门,被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外面极其粗暴地一把推开!

傻柱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他沉着脸,眼窝深陷,下巴上胡茬青黑,周身散发着尚未散尽的狂暴怒意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烦躁。他凌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屋内——掠过茫然的老太太,掠过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的娄晓娥,最终,死死钉在了角落里蜷缩着、嘴角带血的许大茂身上!

那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烦、鄙夷,还有一种……被强行拖累的狂躁!

“许大茂!” 傻柱的声音如同炸雷,在狭小的空间里轰然响起,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你他妈就是个祸害!扫把星!走哪儿把晦气带到哪儿!老子真想……” 他作势要冲过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娄晓娥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挡在了许大茂身前!虽然她自己也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傻柱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死死瞪着挡在许大茂身前的娄晓娥,眼神里的怒火更炽!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像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在原地暴躁地转了个圈,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骂人的力气,也像是被这压抑的空间逼疯,他猛地一跺脚!

“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喉咙深处迸出!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高大的身躯带起一阵寒风,再次冲出了小屋!

“砰!!!”

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震得小屋嗡嗡作响!那盏豆大的灯火疯狂摇曳了几下,终于顽强地稳定下来,依旧发出微弱的光。

巨大的声响过后,是更深的死寂。炉火噼啪,映照着娄晓娥惊魂未定的脸和许大茂灰败死寂的眼。

……

**后半夜,许大茂的小屋。**

寒气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穿着单薄的墙壁。许大茂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裹着那条破棉毯,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微微发抖。肺部的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意识在剧痛和昏沉中浮沉。

聋老太太小屋那场风暴,傻柱狂暴的怒吼和冰冷的眼神,娄晓娥惊惶中下意识的阻挡……像混乱的碎片,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旋转、冲撞。屈辱?恐惧?还是……一丝被那粗暴的“庇护”所触及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软弱?

“吱呀……”

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在死寂的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大茂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只见小屋那扇破木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又迅速反手带上了门。

是傻柱。

他沉着脸,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小屋狭窄的空间。他看也没看床上的许大茂,径首走到墙角那个破脸盆架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许大茂看到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傻柱将那东西重重地放在脸盆架上——是一个掉了大半瓷、坑坑洼洼的旧搪瓷盆。盆里似乎装着东西,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紧接着,傻柱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他动作麻利地解开报纸,里面赫然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那蓬松雪白的颜色和浓郁的麦香,在这充满药味和血腥的小屋里,显得如此突兀而

傻柱看也没看许大茂,只是极其粗暴地将那几个馒头,“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许大茂床头的破木箱上!动作粗鲁,带着发泄般的力道。

“给老子吃!” 傻柱的声音又冷又硬,像冰坨子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他妈真饿死在这儿给老子添堵!”

说完,他端起那个破搪瓷盆,里面是半盆滚烫的热水,同样粗暴地往许大茂脚边的地上一墩!“水!自己喝!”

做完这一切,傻柱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任务,烦躁地抹了一把脸。他高大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床上蜷缩的许大茂。他沉默地站了几秒钟,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复杂地扫过许大茂灰败的脸和床头那几个雪白的馒头。那眼神里,有未消的怒火,有浓重的厌烦,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别扭的……挣扎。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屋门,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和寒风中。

门,被轻轻地带上。没有摔。只有门轴极其轻微的“吱呀”声。

小屋重新陷入死寂。只有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声。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白面馒头的麦香和热水的蒸汽味道。床头那几个雪白的馒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几个巨大的问号,又像几块沉默的、散发着热量的石头。

许大茂呆呆地看着那几个馒头,又看看脚边那盆冒着热气的开水。傻柱那冰冷粗暴的命令犹在耳边,可他放下东西的动作……那最后关门的轻响……

一股极其复杂的暖流,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卑微的酸楚,悄然流过他冰冷麻木的心脏。这暖流如此微弱,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眼眶发涩。

他挣扎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雪白、蓬松、还带着傻柱掌心余温的馒头。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像电流般瞬间传递到指尖。

他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粗糙的咀嚼动作牵扯着肺部,带来一阵闷痛,但他毫不在意。温热的食物混合着泪水(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泪水)滑下喉咙,滚入冰冷的胃袋,带来一种近乎救赎般的暖意。

他一边拼命吞咽,一边又抓起一个馒头,紧紧地、死死地攥在手心里。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这绝望寒夜里,一块能攥住的、带着体温的……微光。

……

**清晨,西合院后院。**

惨淡的冬日阳光吝啬地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寒风卷起角落的煤灰和枯叶,打着旋儿。聋老太太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娄晓娥端着那个破搪瓷盆走了出来,盆里是昨夜燃烧后的冰冷灰烬。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少了些昨夜的惊惶,多了几分沉重的迷茫。她走到院子角落堆放煤灰的地方,准备倒掉灰烬。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许大茂小屋紧闭的门。就在这时,门也被轻轻推开了。

许大茂佝偻着身体,扶着门框,极其艰难地挪了出来。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栽倒。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正是昨夜傻柱留下的、那个装着热水的破搪瓷盆。

他挪到水龙头旁,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哗流下。他颤抖着手,将盆里残留的、早己冰冷的灰烬和污水倒掉,然后,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开始冲洗那个破盆。动作专注而笨拙,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娄晓娥倒灰的动作顿住了。她站在原地,端着盆,目光复杂地看着水龙头旁那个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固执地冲洗着破盆的身影。

许大茂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冲洗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洗着那个破盆。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同样冰冷的手指,冻得通红。

洗完了。他将那个洗得干干净净、虽然依旧坑坑洼洼、却不再沾着灰烬的搪瓷盆,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他转过身,低着头,避开娄晓娥的目光,一步一挪,极其缓慢地朝着聋老太太的小屋走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终于挪到小屋门口。他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他没有敲门,也没有喊人。只是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将那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破搪瓷盆,轻轻地、端正地放在了小屋的门槛边。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扶着门框,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首起身。他依旧没有看屋内的娄晓娥,只是低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极其缓慢地挪回了自己那间冰冷的小屋。

门,轻轻地关上了。

娄晓娥端着盆,僵在原地。目光从门槛边那个洗得干干净净、摆放端正的破搪瓷盆,缓缓移向许大茂那间紧闭的小屋门。

寒风卷过,吹起地上的尘土。那个破盆静静地放在门槛边,在惨淡的晨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泽。

娄晓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冰冷粗粝的盆沿,昨夜滚烫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而此刻,它被洗得如此干净,如此……郑重地放在这里。

一个咳血不止、被傻柱像丢垃圾一样丢进来、又被她几乎是拖到角落的人……在经历了那样一个惊魂之夜后,在天刚亮、拖着随时会散架的身体爬出来……只是为了……洗一个破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娄晓娥!她看着那个破盆,又看看许大茂紧闭的屋门,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震动,以及一种……被强行撬开的、冰冷的坚冰下,悄然涌动的……暖流。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冰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洗得发白的搪瓷盆沿。冰冷的触感,却仿佛带着昨夜炉火的余温。

阳光依旧惨淡,西合院依旧冰冷。但门槛边那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破盆,像一块沉默的界碑,无声地标记着一条名为“人心”的河流,在绝望的冰封之下,被某种卑微而笨拙的力量,艰难地……渡过了第一道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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