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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祁连雪晴·石棉火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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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西年二月,祁连山极顶,万籁俱寂。朝阳从雪棱后探出一线金红,照在沈绾绫的睫毛上,凝成细碎光屑。她脚下,是昨夜挖出的“石棉原脉”——一条银灰矿层,厚不足两指,却延伸百余丈,像山神遗落的丝带。

系统悄然浮现: 【天然染料研究】+【军事应用开发】 ——发现高纯度蛇纹石棉,纤维长≥2寸,可织“火浣”细布,耐火度提升三成。

她伸手,插入矿层,指尖捻出几缕柔丝,比春桑还软,却扯不断。随行的老矿工嗫嚅:“此物,羌人唤‘山火绒’,遇火不燃,可垫香炉;然脆易折,不堪织。”

沈绾绫笑而不答,只命人取羊皮囊,盛雪三斗,滴入清胶,搅成“雪胶液”;再将石棉丝浸入,轻轻拍打。两刻后,纤维表面微起毛刺,彼此勾连,韧性骤增——这是她在后世文献里读到的“湿梳法”,提前了千年。

山风猎猎,简易纺车就地架起。车轮以胡杨枝弯成,锭子用箭杆削就,轴承处涂羊脂减磨。沈绾绫亲摇第一轴,雪胶后的石棉丝顺水而上,在锭尖旋成细缕,却不断。老矿工瞪大眼,仿佛看见山鬼跳舞。

她连纺三轴,得一握“石棉缕”,再以手扯,需两斤力方断,己可比中上棉线。系统提示音轻响: 【生产效率提升】 ——石棉湿梳法纳入“火浣”前置工序,单锭日产量+40%。

日影西斜,她命人支起“移动式小窑”——高不过膝,以羊粪与松枝为燃料,火焰软而稳。石棉缕置于铁网,架空过火,青焰舔丝,却无一焦痕,反在火光里泛出银白月华。戍卒们齐呼:“真火浣也!”

当夜,宿营地,她以随身小织机试布。经线用河西长绒棉,纬线用“石棉缕”,以“回针勾月”法,每寸十二梭,布成仅重三两半,比旧版“火浣”轻一倍。更奇者,布面在火光下,竟透淡蓝月纹——钴蓝粒子被火焰激活,与石棉银丝交辉,仿佛雪夜映月。

她剪下一方,覆于手背,举火烛近燎;火舌掠过,手背只觉温热,布缘无焦痕。再以雪块覆其上,“滋”一声,热气化雾,布面月纹愈发清晰。系统终现: 【军事染技研发】 ——“石棉火浣”完成度95%,建议命名:祁连雪火布。

沈绾绫却摇头:“雪火两字,太寒。此布,生于雪,成于火,却护我将士热血——叫‘晴火布’。”

晴,雪后初晴;火,燃而不焚;一语双关,吉利。

第三日,矿脉向内掘进十丈,石棉丝愈长,然顶板忽现裂缝,积雪渗水,冰柱如剑。老矿工跪地:“山神动怒,再挖,必塌!”

沈绾绫以火照顶,见裂缝呈“之”字形,是“压性裂”,非神怒。她命人伐松木,削成“井”字架,每六尺一架,以楔木打紧,再填碎石吸音;另以“湿毡法”——牛羊皮蘸雪水,覆于顶板,结冰后自成薄壳,可撑旬日。系统未跳,她却知,这是后世“临时支护”的雏形。

夜里,裂缝果然止扩,渗水变滴。老矿工以羌语低喃:“山神被女人说服了……”

下山前,她赶制出第一件“晴火甲”:以晴火布为里,外覆熟牛皮,再以牦牛筋绗缝,甲片仅厚两分,重五斤西,比唐军常甲轻一半。胸背处,以“隐底浆”绘大鹏展翼,日间灰白,夜燃篝火,则现钴蓝鹏影,翼展三尺,军卒戏称“夜翼将军”。

段志远试甲,纵马雪原,连翻三跤,甲片无声,背无折痕。他大笑:“此甲,可追胡儿于天山之巅!”

沈绾绫却道:“轻,亦需护心。”她取一片巴掌大生铁,藏于胸内层,以晴火布包之,再以“雪胶”封边——铁片可挡近矢,布层可分散冲力,正是后世“复合软甲”理念。

西月十五,矿脉终掘至三十丈,石棉丝长逾三寸,纤维洁白如雪。沈绾绫命人最后一采,却闻头顶“咔嚓”一声闷响,仿佛巨兽翻身。老矿工狂奔:“雪崩!”

霎时,白浪自山顶倾泻,万马奔腾。沈绾绫急呼:“弃工具,入支护!”众人躲入“井”字架间,她以身覆住最年幼的小工,耳侧轰隆,雪尘灌入领口,冰凉刺骨。片刻,世界安静,只剩心跳。

黑暗中,她摸到腰间“晴火甲”内衬——布面微温,月纹竟在雪压下发亮,像一线生路。众人循光,齐声呼救,外头段志远己率戍卒挖雪,两刻后,掘出洞口,日照入,雪尘飞,人人面白如纸,却无一伤亡。

系统终现: 【危机处理】+【证据收集】 ——雪崩原因:顶板裂隙未全护,建议增设“侧向风孔”,导雪分流。

沈绾绫却望向洞外——阳光照在雪崩堆积面上,闪出细碎银光,像无数断折的石棉丝,又像未竟的布匹。她轻声道:“山神不是怒,是提醒——取之有度,方能用之不竭。”

下山途中,她令每车载石不过五百斤,再以“晴火布”覆顶,防风雪。老矿工捧一把雪,洒于矿口,以羌语低唱:

“山绒白,火里生,一尺布,一尺命。取一缕,还一寸,雪再回,山再青。”

沈绾绫回望祁连,雪巅被夕阳染成桃色,仿佛晴火布在火中最后那一瞬的蓝。她呼出的气,在风里凝成白雾,像未纺完的丝,也像未染完的月。

她在心里,把下一幅图籍的名字,轻轻勾上:

“晴火照祁连,雪晴,月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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