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之祸虽以“漫长筹备”为由暂时拖延,但帝辛(李维)心中的危机感却不减反增。妲己及其背后势力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争取到的时间宝贵而短暂。他必须利用一切机会,加速壮大自身力量,而护卫力量的增强,无疑是重中之重。
现有的宫廷侍卫虽由恶来统领,其中亦有如钟季般被暗中提拔的可造之材,但整体而言,这支队伍鱼龙混杂,难免有各方势力的眼线,忠诚度难以完全保证。他需要一支更精干、更忠诚、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核心卫队。
一个绝佳的机会很快出现——近日宫中一名内侍因偷盗贡品而被处决(实则是帝辛借题发挥,清除掉了一个疑似费仲眼线的家伙),虽是小案,却足以大做文章。
帝辛趁机在朝会上大发雷霆,将事件无限夸大,痛斥宫廷守卫松懈,安全堪忧。
“简首岂有此理!”他拍着桌案,怒容满面,“孤这深宫禁苑,竟能让宵小之辈如入无人之境!今日能偷贡品,明日是不是就能刺杀于孤?!尔等皆是废物吗?!”
费仲、尤浑吓得连忙跪地请罪,心中却暗骂那个不成器的眼线手脚不干净。
帝辛发泄一通后,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冷声道:“看来原有的侍卫编制,己然松懈废弛,不堪大用!孤要重整近卫!遴选一批全新的、忠诚可靠、武艺高强的精锐,充入孤的近身班首!”
他目光扫向恶来:“恶来,此事由你主要负责!给孤从朝歌禁军、乃至忠诚诸侯子弟中,遴选三百人!不,五百人!务必要最好的苗子!”
恶来心中一动,立刻抱拳领命:“末将领旨!定为大王遴选虎贲之士!”
费仲眼珠一转,觉得这是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连忙道:“大王圣明!加强禁卫确有必要!臣愿协助恶来将军,共同……”
“不必了!”帝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独断,“恶来一人足矣!孤信得过他的眼光!你继续给孤督办搜寻鹿台建材之事,那才是头等大事!”他巧妙地将费仲支开。
费仲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应是。
旨意下达,遴选近卫的消息迅速传开。这对于许多中下层军官和没落贵族子弟而言,无疑是一次鱼跃龙门的绝佳机会,报名者甚众。
然而,很快人们就发现,这次遴选的考核标准,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明面上的标准自然严格:需家世清白(三代以上为商臣),体魄强健,弓马娴熟,武艺超群。
但恶来将军(实则是秉承帝辛的暗中指示)在具体执行中,却加入了许多“奇葩”的要求:
其一,需沉默寡言者。考核中特意设置了盘问环节,问题刁钻繁琐,那些对答如流、急于表现者往往评分不高,反而那些惜字如金、问三答一、甚至略显木讷之人,更受青睐。
其二,需背景相对简单者。优先选择那些父母早亡、家族势力单薄、或与朝中各大豪门关联不深的子弟。那些出身大族、关系网复杂的,即便武艺再高,也大多被以各种理由刷下。
其三,需机敏警惕者。考核场地会故意设置一些不起眼的异常情况,如突然掉落器物、有陌生人员短暂闯入等,观察考生的瞬间反应。那些能第一时间察觉异常、并做出戒备姿态者,更能获得高分。
其西,甚至还有一项奇怪的测试:酒量。并非要海量,而是观察其饮酒后的状态。那些沾酒即醉、胡言乱语者自然不要,但那些饮酒后反而更加沉默、眼神依旧清明者,则被记下。
这些标准看似古怪,实则都暗含了帝辛选拔心腹的条件:沉默寡言者不易泄露机密;背景简单者易于控制,不易被其他势力渗透;机敏警惕者是护卫的基本素质;而测试酒量,则是为了将来或许需要他们陪同出席宴饮场合时不至于误事。
整个遴选过程,帝辛甚至亲自暗中观察了数场。凭借炼气二层的修为和增强的灵觉,他往往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这些候选者的气血强弱、眼神是否正派、呼吸是否沉稳。
最终,经过层层筛选,五百名新任近卫被选出。他们大多出身不高,性格沉毅,武艺扎实,且符合帝辛那些“隐藏”条件。
帝辛特意举行了一场“阅兵”,对这五百新近卫表示“满意”,并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做足了重视和恩宠的姿态。
随后,他便以“熟悉宫禁”、“加强护卫”为名,将这五百人打散,重新编制,安插到了宫廷各处关键岗位,尤其是他的寝宫、书房、以及处理政务的偏殿周围。原先的一些侍卫,则被以“充实外围”、“派往鹿台筹建处护卫”等理由,调离了核心区域。
在这一过程中,恶来和己被提拔为执戟郎的钟季,暗中留意着其中表现尤为突出、心性似乎更为可靠者,悄悄记下名字,汇报给帝辛。
帝辛则再次借由一些“偶然”的机会,比如“偶遇”时看到某人站姿特别挺拔,“心情好”时赏赐某人特别丰厚,或者“挑剔”地将某人调到自己身边担任更贴身的守卫……将这些“优等生”进一步提拔到更核心、更机要的位置上。
一套组合拳下来,帝辛在不声不响之间,成功地将一支更具忠诚度、更易掌控的武装力量,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虽然这支力量目前还远不能与整个商朝的军事体系抗衡,但至少在这深宫之内,他的安全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妲己对此并未过多留意,只觉得纣王越发怕死,搞这么大阵仗遴选护卫,有些小题大做,但反正于她无碍,甚至觉得宫禁更严些也好。
费仲等人虽然遗憾没能安插进自己人,但见大王如此重视自身安全,也不敢多言,只当是君王常情。
唯有帝辛自己知道,这五百近卫,将是他未来实施更多计划、应对突发危机的重要保障和棋子。
他的班底,在一次次看似合理的操作中,如同滚雪球般,悄然壮大。
深宫之网,越织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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