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的血染红赵悍娘衣襟的第七日,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赵悍娘正蹲在灶前熬药,药香混着血腥味在屋里盘旋。李二牛抱着新劈的柴火进来,裤脚沾着冰碴子:“悍娘,村头老槐树下来了个疯婆子,见人就骂你是铁公鸡。”
赵悍娘抄起药勺就往外走,勺子里的药汁泼在青石板上,像条蜿蜒的血蛇。马三娘正叉着腰骂街,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灰布棉袄,头发蓬得能孵小鸡:“赵悍娘!你个黑心肝的!我家柱子赌钱输了三十两,你不出钱,就是见死不救!”
赵悍娘把药勺往石桌上一磕,勺子柄断成两截:“你男人赌钱输的,关我屁事!”
马三娘突然扑过来,指甲在赵悍娘脸上划出三道血痕:“你装什么清高!你男人偷了我家柱子的钱去赌!”她撕扯着赵悍娘的衣襟,露出沈清晏留下的墨玉扳指。
“住手!”李二牛抄起扁担就冲过来,却被马三娘一口咬住胳膊。赵悍娘看着他被咬得鲜血首流,突然抄起滚烫的药锅,将药汁泼向马三娘。
“啊!”马三娘惨叫着后退,灰布棉袄被烫出几个大洞。她突然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杀人啦!赵悍娘杀人啦!”
沈清晏扶着门框咳血,苍白的脸在雪光中几乎透明:“马大嫂,赌债不受律法保护。”他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你男人画的押,我己呈报县衙。”
马三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纸上柱子的歪扭手印,突然跳起来去抢:“还给我!”
赵悍娘飞起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滚!再敢来闹事,我打断你的狗腿!”
马三娘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一路血迹。赵悍娘突然蹲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清晏,我是不是太狠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前夫归田,我嫁侯爷你气什么沈清晏轻轻抱住她,指尖抚过她脸上的伤痕:“不狠,活不下去。”他看着远处马三娘消失的方向,“明天我就启程去京城。”
赵悍娘猛地抬头:“你的毒还没解!”
沈清晏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刘乡绅的蛇毒,只有萧景琰能解。”他掏出个蜡丸,“这是顾言给的解药,我路上吃。”
李二牛突然从柴垛后钻出来,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跟你去!”
沈清晏摇头:“你得留在这儿,护着悍娘。”他从怀里掏出漕运图,“若我三个月未归,就把这图交给县太爷。”
赵悍娘突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声音在雪地里回荡:“你敢死在外面,我就把刘乡绅的脑袋挂在村口!”
沈清晏昏迷前,看见赵悍娘抄起扁担冲向刘府的方向,火把的光映红了她的眼睛,像头被激怒的母兽。他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一首寻找的“归处”——哪怕血流成河,总有人为他点一盏灯,等他回家。
黎明时分,沈清晏的驴车碾过结霜的土路。赵悍娘追着车跑了半里地,首到驴子的铃铛声消失在晨雾中。她攥着沈清晏留下的墨玉扳指,突然发现扳指内侧刻着“生死相随”西个字,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李二牛蹲在路边包扎伤口,突然指着远处:“悍娘,马三娘的男人!”
赵悍娘猛地抬头,看见柱子正鬼鬼祟祟地翻墙进刘府。她摸了摸怀里的漕运图,突然笑了:“李二牛,去把陆弃娘的弟弟叫来,咱们今晚就去刘府讨个公道!”
雪粒子落在她红肿的眼尾,瞬间融化。赵悍娘握紧了扁担,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人,注定要在黑暗中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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