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的鎏金马车碾过村口老槐树时，赵悍娘正往包袱里塞最后一块桂花糖。腊月里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往车厢里钻，她裹紧沈清晏给的狐裘，忽然发现狐裘内衬绣着并蒂莲——正是二丫的手艺。
“姐！”赵二丫抱着绣绷子挤上车，“我把沈大哥的药包都缝上了平安符！”她指尖沾着朱砂，在烛光下泛着血光，“萧五公子的人说，京城的雪能没过膝盖呢！”
李二牛扛着猎枪跳上车辕，棉袄上的补丁晃得人眼花：“怕啥！我这猎枪能崩狼！”他突然压低声音，“悍娘，我瞅见沈清晏的包袱里有半块玉佩，跟刘乡绅的翡翠皂一个纹路……”
赵悍娘的指甲深深掐进狐裘。她想起昨夜沈清晏在月下擦拭匕首，刀柄的并蒂莲纹在雪光中泛着冷光。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李二牛的猎枪“哐当”砸在车厢上，惊起一群寒鸦。
“怎么回事？”赵悍娘掀开帘子，看见三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为首者摘下面巾，竟是刘乡绅的管家！
“赵娘子，”管家的金疮在月光下泛着脓水，“萧五公子要的是沈清晏，只要你交出他……”
李二牛的猎枪突然顶在管家太阳穴上：“放屁！”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沈清晏的匕首划破夜空，管家的耳朵“啪嗒”掉在雪地上。
“清晏！”赵悍娘惊呼。沈清晏翻身跃上马车，月白长衫沾满血迹：“快走！李嵩的人来了！”
马车在雪地里狂奔，赵悍娘看见远处火把连成火龙。沈清晏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梅花胎记——与如花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你……”赵悍娘的声音发抖。
沈清晏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冻疮的硬痂：“这是十二岁时，萧景琰用朱砂点的守宫砂。”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染红了狐裘，“我是萧景琰的暗卫，代号‘寒梅’。作者“二货相机”推荐阅读《前夫归田，我嫁侯爷你气什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赵悍娘的眼泪砸在朱砂梅上：“所以刘乡绅的翡翠皂配方……”
“是我故意泄露的。”沈清晏将匕首塞进她掌心，“李嵩的粮道己被截断，他现在最想杀的人是你。”
赵二丫突然尖叫，一支冷箭射穿车厢。李二牛抄起猎枪还击，马车突然失控撞向山崖。沈清晏抱着赵悍娘滚下雪坡，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寒光。
“悍娘，”沈清晏的声音带着诀别，“带着二丫先走。”他突然将她推向密道，“这是萧景琰给的逃生路线。”
赵悍娘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沈清晏突然吻住她，血腥味混着雪粒子在唇齿间蔓延：“我要去引开追兵。”他掏出漕运图塞进她怀里，“若我死了，把这图交给大理寺卿。”
赵悍娘还想说什么，却被李二牛拽进密道。她听见沈清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突然想起他说“京城有半部《齐民要术》”，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密道尽头是条结冰的河。赵悍娘看着昏迷的赵二丫，突然笑了。她摸出沈清晏留下的墨玉扳指，突然发现扳指内侧刻着“生死相随”。
“李二牛，”她将扳指套在拇指上，“咱们去京城。”
李二牛扛着猎枪点头，棉袄上的补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听你的。”
赵悍娘摸了摸怀里的漕运图，突然笑了。雪粒子落在她红肿的眼尾，瞬间融化。有些债，终会还清；有些路，总要一起走。
沈清晏在雪地里疾驰，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火龙。他摸了摸心口的朱砂梅，突然笑了。赵悍娘的眼泪、李二牛的猎枪、赵二丫的平安符，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拼凑成一张温暖的脸。他握紧了缰绳，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人，注定要在黑暗中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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