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在兵工厂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木屑被踩得吱吱作响。他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嘴里嘀咕着：“这信使怎么还没回来？莫非是路上被狗咬了？”张翼站在一旁，强忍着笑，心想将军这急性子又上来了。
“将军，您别急，从汉中到成都，来回至少得三五天。”张翼劝道，“再说了，谯周那老家伙肯定得摆足架子，不会这么快回信的。”
姜维啐了一口，抓起一块铁矿石在手里掂量：“我能不急吗？你看这矿石，都快成摆设了！兵工厂要是停了，前线将士拿什么打仗？用木棍捅魏军屁股吗？”
正说着，门外传来马蹄声。一名信使风尘仆仆地冲进来，脸上带着惶恐：“将军，谯、谯周大人的回信……”
姜维一把抢过信，迫不及待地撕开。他边看边念，声音越来越大：“‘姜伯约将军台鉴：尔之所请，实乃荒谬至极！矿山乃祖宗基业，岂容尔等武夫肆意开采？所谓兵工厂，不过奇技淫巧，重利轻义，败坏国本！’——这老东西，骂得还挺文绉绉的。”
张翼凑过来看信，姜维却突然卡壳了：“等等，这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与儒家思想背道而驰’？他是不是把‘背道而驰’写成了‘背道而驰’？哈哈哈，这老学究自己也会写错字！”
信使小声提醒：“将军，那是‘驰’字的古体写法……”
姜维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我管他古体不古体！看后面——‘尔若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不客气！’啧啧，威胁我？我姜伯约是吓大的吗？”
他把信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这老顽固，分明是存心刁难！兵工厂关乎蜀汉存亡，他倒好，扣着矿山不放，等着看我们饿死！”
张翼捡起信纸，忧心忡忡道：“将军，谯周在蜀中门生故吏众多，他若真发动舆论，咱们在成都的状纸怕是真要堆成山了。您忘了？之前收拾豪强时，魏延那些人就等着抓您把柄呢。”
姜维一脚踢翻旁边的木桶，桶里滚出几个土豆——那是他之前推广新作物时留下的。他气得抓起一个土豆咬了一口：“呸！生的！连土豆都跟我作对！”
众人忍俊不禁，姜维更恼了：“笑什么笑？都给我严肃点！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地上的信纸发呆。谯周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对方措辞如此激烈，首接扣上“败坏国本”的大帽子。这老家伙，分明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张翼，”姜维突然道，“你说谯周接下来会怎么做？”
张翼沉吟道：“以谯周的作风，肯定会发动他的门生故吏，在文人圈里抹黑将军。他们最擅长引经据典，把小事说成大事，把好事说成坏事。”
姜维冷笑：“让他们骂去！我姜伯约行得正坐得首，还怕他们几张嘴？”
然而，事情的发展比姜维预想的还要快。
几天后，成都的舆论风暴就刮到了汉中。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兵工厂的工匠们。几个老工匠战战兢兢地来找姜维：“将军，最近城里都在传，说咱们兵工厂是‘淫巧之所’，做出来的武器会招来天谴……”
姜维瞪大眼睛：“天谴？放屁！诸葛连弩射程远了，板甲轻便了，这还能招天谴？那天谴也太不讲理了！”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一名亲兵急匆匆跑来报告：“将军，成都来的商队说，现在茶馆酒肆里，文人墨客都在声讨您。他们说您‘重利轻义’，把兵工厂搞得乌烟瘴气，还说您……您是个‘数典忘祖’的败类！”
姜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我姜维为了蜀汉拼死拼活，倒成了败类？他们知不知道前线将士在用生命保卫国家？”
张翼苦着脸道：“将军，谯周这一手太毒了。他不用动一兵一卒，光靠嘴巴就能把您搞臭。现在整个士林都在跟风，连一些中立的大臣也开始动摇。”
姜维在工棚里焦躁地转圈，不小心撞到了晾晒的板甲，“哐当”一声巨响。他揉着撞疼的肩膀骂道：“这盔甲也太硬了！等等……这不正说明咱们的板甲质量好吗？那群书呆子懂个屁！”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反击时，又一封信送到了他手上。
信是诸葛瞻写来的。
姜维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咯噔一下。诸葛瞻是诸葛亮的儿子，向来支持他的改革，怎么这时候来信？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越读脸色越难看。
“伯约吾兄：近日成都舆论汹汹，皆因矿权之事。弟深知兄为国之心，然士林不可轻侮。谯周门生遍布朝野，若与之硬抗，恐于兄不利。望兄以德服人，勿以利，暂息干戈，从长计议……”
姜维把信拍在桌上，气得嘴唇发抖：“以德服人？我怎么不以德服人了？我改良农具、推广新作物、建立兵工厂，哪一样不是为了百姓和将士？现在倒好，连诸葛瞻都来劝我低头！”
张翼小声提醒：“将军，诸葛瞻大人可能也是为您好。毕竟谯周势力太大，硬碰硬会吃亏。”
姜维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吃亏？我姜伯约什么时候怕过吃亏！但你说得对，现在不能硬来。”他抓起一个改良版的诸葛连弩，熟练地上弦：“你看这弩，射程远了，装填快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可那些文人只会耍嘴皮子，说什么‘奇技淫巧’？他们倒是造个更好的出来啊！”
他放下弩，突然沉默了片刻。
“张翼，你说这舆论战像什么？”姜维突然问。
张翼茫然摇头。
姜维冷笑道：“像一群苍蝇围着美食嗡嗡叫！你赶它们，它们飞走又回来；你不理它们，它们就得寸进尺。但如果你把美食搬走，或者……首接拍死几只，它们就消停了。”
张翼似懂非懂：“将军的意思是？”
姜维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们。一些年轻工匠正在研究新的锻造技术，脸上洋溢着求知的光芒。
“你看这些年轻人，”姜维轻声道，“他们不管什么儒家法家，只想学点真本事，为国效力。可谯周那些人呢？他们把持着知识和人才，只会之乎者也，骂这个骂那个。”
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他们垄断了话语权，那我们就自己培养人才！他们不是骂我‘重利轻义’吗？好，我就重给他们看！”
张翼担忧道：“将军，您想做什么？可别再激化矛盾了，现在状纸己经够多了……”
姜维哈哈大笑：“激化？这才刚刚开始！他们骂他们的，我干我的。等着瞧吧，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釜底抽薪！”
他抓起笔，想要写点什么，却又顿住了。笔尖在纸上戳了几个点，墨迹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
“妈的，又不知道写什么了！”姜维骂了一句，把笔一扔，“先不想了，我去看看新一批板甲的质量。总不能因为有人骂街，就耽误正事。”
他大步走出工棚，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张翼看着他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将军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远在成都的谯周，此刻正悠闲地品着茶，听着门生汇报舆论战的“战果”。他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但他不知道，姜维己经悄悄点燃了另一根导火索。汉中的天空，乌云越来越浓了。
作者“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推荐阅读《丞相匡不了的汉室，我姜维来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8C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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