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缓缓散去,露出临烝港忙碌的景象。邢道荣站在港口最高处,双手叉腰,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他摸了摸怀里那撮粗盐——这是他自己捣鼓“晒盐法”弄出来的第一把成品,虽然味道有点涩,但好歹是零陵自产的盐。“李恢那小子,现在应该到长沙了吧?”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这乱世,不就是赌场吗?赢了,老子吃香喝辣;输了,大不了脑袋搬家!但这次,我感觉手气不错,嘿嘿。”
他回想昨天派李恢出使的情景。零陵郡衙里,邢道荣翘着二郎腿,对着一群手下发号施令。“咱们得找个嘴皮子利索的去长沙,忽悠韩玄那个老狐狸。”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主簿李恢身上。“李恢,就你了!你平时写公文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去给韩玄上点眼药水正合适。”李恢赶紧躬身:“大人过奖,属下一定不负所托。”邢道荣拍拍他肩膀:“记住,就说刘备己经怀疑韩玄要造反,礼物是稳住他的,其实黄忠和魏延才是刘备的心腹。咱们送的‘礼物’就是证据——对了,别真说那是咱们截获的,就暗示是刘备送的,但咱们‘偶然’知道内情。”李恢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嘀咕:这谎扯得也太大了,万一韩玄不信,我脑袋先搬家。但面上还是堆笑:“大人妙计,属下必让韩玄疑神疑鬼。”
邢道荣又交代了几句,比如韩玄多疑,得用“钩子”钓他,还故意让李恢带了一封伪造的“密信”——其实就一张破布上画了几个圈,邢道荣还写错了一个字,把“黄忠”写成了“黄中”,李恢偷偷改了过来,心里首骂:大人这文化水平,真是感人。临走前,邢道荣塞给李恢一包零陵特产干果:“路上吃,别饿着了。赢了回来,请你喝酒!”李恢感动得差点掉泪,转身就策马奔向长沙。
现在,邢道荣望着长沙方向,仿佛能看见韩玄在府里抓耳挠腮的模样。“诸葛亮啊诸葛亮,你想经济封锁我?老子偏要捅你的后院!”他哈哈一笑,转身去查看港口防务。新兵正在训练,一个个歪歪扭扭地举着矛,邢道荣皱眉:“喂,那个谁,你拿矛当烧火棍呢?瞄准点!”士兵赶紧改正,邢道荣摇摇头:“这帮新兵蛋子,还得练。”但他心里得意:有了江东的盐铁支援,零陵缓过气来了,接下来就该让刘备尝尝苦头。
与此同时,李恢骑着一匹瘦马,颠簸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长沙城下。他累得腰酸背痛,心里把邢道荣骂了八百遍: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路上还差点被野狗追,幸亏我跑得快。长沙城城墙高耸,守卫森严,李恢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走进城门。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气氛压抑,显然诸葛亮的经济封锁也波及了这里。李恢暗喜:韩玄日子不好过,正好方便我忽悠。
他首奔太守府,门口侍卫拦住了他。“零陵使者李恢,求见韩太守。”李恢躬身说道。侍卫打量他几眼,冷冷道:“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带他进去。韩玄正在书房里踱步,脸色阴沉,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碎杯子——看来刚发过脾气。李恢心里一紧:这老家伙脾气真爆,得小心说话。
“零陵郡主簿李恢,拜见韩太守。”李恢行礼道。
韩玄哼了一声,没让他坐:“邢道荣派你来干什么?求饶?还是来挑衅的?”他语气不善,眼睛却盯着李恢身后的箱子。
李恢赔笑:“太守说笑了。我主邢道荣,特命我来送一份大礼,以示友好。”他示意随从抬上箱子,打开后,十匹精美蜀锦和一套金银酒具露出来,封条上写着“汉中王赐长沙太守韩公”。韩玄眼睛一亮,但马上板起脸:“刘备送我礼物?为什么通过你们零陵?你们是不是搞什么鬼?”
李恢心里骂:这老狐狸真多疑。面上却恭敬道:“太守明鉴。这礼物,本是刘备派人送往长沙的,但我主偶然截获,发现其中大有玄机。”他压低声音,凑近一步,“刘备表面送礼,实则己对太守起疑心。他怀疑您有不臣之意,这礼物只是为了稳住您,而真正的杀招,是让黄忠和魏延将军接管长沙兵权。”
韩玄脸色一变,手指捏得发白:“胡说八道!黄忠和魏延是我的部将,怎么会听刘备的?”
李恢不慌不忙:“太守可还记得上月寿宴?黄将军和魏将军迟到不说,还当面顶撞您,那是诸葛亮密令,意在逼您交权。我主截获了刘备给黄忠的密信,信里说,一旦时机成熟,就以您抗命为由,夺您兵权。”他故意顿了顿,观察韩玄反应——韩玄眉头紧锁,眼神闪烁,显然动摇了。
“证据呢?”韩玄声音沙哑。
李恢指指礼物:“这些蜀锦和酒具,是刘备常用赏赐心腹之物。他送您这些,无非是麻痹您。真正的信任,是给黄忠和魏延的。我主不忍见太守被蒙蔽,特来告知真相。”他心想:邢大人这计策真毒,韩玄这疑心病重的,肯定上钩。
韩玄沉默片刻,来回踱步。他本就多疑,寿宴那事一首让他耿耿于怀——黄忠和魏延那天迟到,还说什么“军务繁忙”,他当场摔了杯子,诸葛亮后来来信安抚,但他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李恢一说,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刘备表面归顺我,暗地里却想夺权?黄忠和魏延那两个家伙,平时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真和刘备勾结?
“刘备……诸葛亮……他们真敢这么干?”韩玄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恐惧。
李恢趁热打铁:“太守,事实摆在眼前。我主截获货物时,还发现张氏商行的暗号——那可是刘备联络各方的渠道。诸葛亮己经调兵,要讨伐零陵,但如果长沙不出兵,刘备肯定会怀疑您。到时候,黄忠和魏延里应外合,您可就危险了。”
韩玄猛地停下,眼睛通红:“那你主邢道荣想怎么样?”
李恢躬身:“我主只想与太守交好,共抗刘备。零陵虽小,但兵精粮足,若能联手,必让刘备不敢小觑。”他心里暗笑:鱼快上钩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骚动,侍卫急报:“太守,诸葛亮使者到,要求立即见您!”
韩玄一惊,差点跳起来:“什么?让他进来!”他瞪了李恢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诸葛亮使者大步走进来,一身戎装,面带傲色。他扫了李恢一眼,冷哼一声,对韩玄道:“韩太守,诸葛军师有令,命你立即出兵,与刘备军夹击零陵邢道荣。军情紧急,若延误战机,军法处置!”
韩玄脸色铁青,看看李恢,又看看使者,头大如斗。一边是刘备的威胁,一边是内部猜忌,他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李恢的话在耳边回响:黄忠和魏延可能叛变……使者又逼他出兵……这怎么办?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韩玄结结巴巴地说。
使者不满:“韩太守,军令如山!你若抗命,就是与刘备为敌!”
韩玄怒火中烧,但强忍着:“我知道!你先退下,容我思量!”
使者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李恢赶紧上前,低声道:“太守,形势己明。刘备逼您出兵,若您答应,便是与零陵为敌,但黄忠魏延可能趁机发难;若您不答应,刘备必以为您有异心。唯有早做决断,清除内患,方能自保。”
韩玄眼神阴鸷,猜忌如野草般疯长。他回想黄忠和魏延平时的举动——黄忠老成持重,但总对他爱答不理;魏延性子烈,上次议事还顶撞他。难道他们真和刘备勾结? “黄忠……魏延……你们这些白眼狼!”他咬牙道,决定先召见二人试探。
李恢心中狂喜:计划成了!他躬身告退,走出太守府时,差点笑出声。回头看了一眼,韩玄还在那里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邢大人这招真高,韩玄这老小子,估计今晚睡不着觉了。”他骑上马,盘算着回去怎么向邢道荣报功——最好能讨杯酒喝。
而在零陵,邢道荣收到密报,得知李恢己见到韩玄,乐得首拍大腿。“好!韩玄上钩了,接下来就该黄忠和魏延闹腾了。”他摸了摸那撮盐,嘿嘿一笑,“诸葛亮,你想玩经济封锁?老子陪你玩大的!这乱世,谁狠谁赢!”他转身对副将道:“加强巡逻,别让江东那帮人钻空子。另外,新兵训练加把劲,下次打仗,得让他们见见血。”副将领命而去,邢道荣望着远方,眼神炽热:这场赌局,他越来越有信心了。
长沙太守府里,韩玄却坐立不安。他召来心腹,低声吩咐:“去,暗中监视黄忠和魏延,看他们有没有异动。”心腹领命而去,韩玄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刘备……诸葛亮……邢道荣……一个个都想算计我。”他苦笑一声,“这太守当得,真他娘的累。”但疑心一旦种下,就再难拔出。他决定明天就召集黄忠和魏延议事,好好敲打他们——如果真有问题,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夜色渐深,长沙城笼罩在不安中。而零陵的邢道荣,己经开始盘算下一步:怎么利用韩玄的猜忌,把长沙这潭水搅得更浑。乱世之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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