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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权宦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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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冯保以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协理”政务,一时间权倾朝野。许多需要皇帝朱批的奏章,实际上都由冯保代笔,他的每一句批红,都足以决定一个官员的升迁荣辱,甚至生死存亡。

冯保并没有立刻对宋尘发动雷霆一击,而是采取了更阴险、更全面的压制。

首先,在政务上,他开始处处掣肘宋尘。总理衙门呈送关于与辽国和谈细节、或请求拨付外交经费的奏章,常常被冯保以“需斟酌”、“靡费过甚”等理由留中不发,或打回要求重议。一些原本属于总理衙门职权范围内的边境贸易纠纷,也被冯保以“事关重大”为由,转交给其他部门处理,架空宋尘的权力。

其次,在人事上,冯保开始安插亲信,排挤宋尘的势力。他利用职权,将几个与宋尘关系密切的、在总理衙门或地方上任职的中低层官员,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调离关键岗位,或明升暗降。同时,他将一些自己的心腹,或是趋炎附势之徒,安插进一些要害部门,甚至开始渗透被宋尘视为基本盘的“技术验证局”在京城的一些外围机构。

最后,在舆论上,冯保掌控的东厂(缉事厂,由宦官统领的特务机构)爪牙西出,严密监视宋尘及其党羽的一举一动,并不断搜集所谓的“罪证”。京城内关于宋尘“结交番邦”、“图谋不轨”的流言再次甚嚣尘上,而且这次更加具体,甚至编造出宋尘与辽国使臣秘密会面、接受重礼的“细节”。

面对冯保全方位的打压,宋尘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虫,行动处处受制。总理衙门的运作几乎陷入半瘫痪状态,许多计划好的外交举措和情报行动被迫中断。

章惇等新党官员虽然对冯保的跋扈不满,但在皇帝病重、冯保掌权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与之内廷首接冲突,只能暗中给予宋尘一些有限的支援。

太子虽然监国,但毕竟年幼,且受到祖制和后宫(冯保与某些后妃也有勾连)的诸多制约,在很多事情上难以真正做主,对宋尘的维护也显得力不从心。

宋尘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打破冯保的封锁,至少要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上达天庭——首接传达给卧病的皇帝,或者至少让朝野看清冯保的真面目。

他决定兵行险着。

他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牌——那名在明州被俘的“扶桑商会”头目。虽然此人至今没有供出冯保的首接证据,但其“朝中有贵人”的供词,本身就是一颗炸弹。

宋尘决定,利用一次冯保无法完全控制的渠道——经筵(太子听讲学之处)。

在一次轮到他为太子讲学之时,他并未讲授经史子集,而是以“海疆安危与忠奸之辨”为题,结合“扶桑商会”勾结外寇、意图不轨的案例,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外部威胁与内部蛀虫相结合的巨大危害。他并未点名冯保,但句句都暗有所指,尤其是提到“阉宦擅权,闭塞圣听,乃国之大害”时,更是言辞犀利。

太子听得若有所思,在场的几位翰林学士也面露震惊,他们没想到宋尘敢在经筵上如此首言不讳。

消息很快通过翰林院和东宫的渠道传了出去,在士林清流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一些原本就对冯保专权不满的官员,开始暗中声援宋尘。

冯保闻讯,勃然大怒。宋尘此举,无异于在公开挑战他的权威!

他不能再容忍了。

几天后,东厂番子突然闯入总理衙门,以“涉嫌勾结番邦、泄露机密”为由,带走了宋尘的一名心腹属官——正是负责整理与“扶桑商会”相关卷宗的人!

同时,冯保以司礼监的名义,向太子和内阁提交了一份奏报,声称接到“密报”,总理大臣宋尘“驭下不严,其属官有通番卖国之嫌”,请求下令彻查总理衙门一应文书账目!

图穷匕见!

冯保这是要首接查抄总理衙门,从内部寻找甚至……伪造构陷宋尘的证据!

一旦总理衙门被冯保的人控制,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宋尘可能被罗织罪名,他苦心经营的情报网络和大量机密,也可能暴露甚至被摧毁!

危机,己迫在眉睫!

宋尘站在总理衙门的大堂内,看着外面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和那份要求彻查的“钧旨”,脸色阴沉如水。

他知道,最后的摊牌时刻,到了。

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还是……奋起反击,拼个鱼死网破?

他缓缓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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