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不紧不慢。姑娘的伤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己经能不用人扶，自己在里屋和外间慢慢走动了。话还是不多，但陈默教她的一些日常用词，像“喝水”、“吃饭”、“睡觉”，她都能记住，偶尔还会指着东西主动问名字，发音虽然还是怪，但起码敢开口了。
陈默心里那根一首绷着的弦，稍微松了那么一点点。至少，她看起来没那么像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了。
这天下午，天气挺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晒进来，暖洋洋的。陈默正蹲在门口整理几箱刚收来的旧书，弄得满手都是灰。那姑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枝头上蹦跶的麻雀，不知道在想啥。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书店门口那个有些年头的电子门铃响了。
这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这书店位置偏，平时客人就少，这大下午的，谁会来？
几乎是门铃响的同一瞬间，坐在窗边的姑娘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下意识地就要往桌子底下躲，动作快得差点带倒椅子。
陈默赶紧扔下手里的书，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她完全缩进桌底前，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没事，”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是门铃，有人来了，很正常。”
她抬起头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起伏，呼吸很急，肩膀在他手下微微发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对陌生人和未知危险的恐惧。
陈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那场变故留下的阴影。他手上用了点力，让她站稳，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回里屋去，嘴上继续安抚：“你去里面待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我去看看。”
她看着他镇定的眼神，慌乱似乎平息了一点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几乎是踮着脚，无声无息地溜回了里间，轻轻关上了门。
陈默看着她关好门，这才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挤出点做生意的笑容，转身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的是住隔壁街区的张大爷，算是店里的老熟客了，退休教师，就爱淘换点老版本书。
“小陈啊，在忙呢？”张大爷笑呵呵的，我的王妃来自千年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王妃来自千年前最新章节随便看！探头往店里看了看，“我上次让你留意的，那种七八十年代出的《水浒传》连环画，有信儿没？”
“是张大爷啊，”陈默侧身让他进来，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是熟人，“您说的那个，我帮您留意着呢，最近还没收到，有了我肯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他一边应付着张大爷，一边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里间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好像里面根本没人。
张大爷在店里转了一圈，翻了翻几本旧杂志，又跟陈默闲扯了几句最近的天气，这才慢悠悠地走了。
送走张大爷，关上门，陈默立刻转身掀开里间的门帘。
只见那姑娘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背紧紧贴着门边的墙壁站着，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安全感。听到动静，她猛地转头看过来，见是陈默，紧绷的身体才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走了，是来买书的客人，没事了。”陈默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惊悸还没完全散去。她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张大爷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他……何人？”
“邻居，顾客，来买书的。”陈默解释道，“在这里，像我这样开店的，有人上门买东西，很平常。”
她似懂非懂，目光又落在书店那一排排书架上，似乎在理解“开店”和“买卖”的含义。对她来说，恐怕很难想象书籍这种东西，是可以随意摆在店里任人翻看、用银钱交易的。
经过这么一遭，下午那份宁静祥和的气氛算是被打破了。她明显比之前更沉默，也更警惕，时不时会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陈默看着她那样子，心里明白，光是适应屋里的这些东西还远远不够。这个世界是嘈杂的，是充满陌生人的。屋顶上掉下来容易，真要在这地上活下去，她要学的、要习惯的，还多着呢。
这就像教一只在野外受尽惊吓的小兽重新信任人类和环境，得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才行。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整理门口那堆书。只是偶尔抬头，能看到她不再只看窗外的麻雀，也会悄悄观察他在店里的举动，看他如何摆放书籍，如何擦拭灰尘。
也许，让她一点点熟悉他的日常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安抚和教导吧。陈默这么想着，把最后一摞书整齐地码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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