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阊门大街，晨钟初响。
一条青石铺就的长街在晨雾中缓缓苏醒，两旁酒楼、茶肆、绸缎庄次第开门。挑担的小贩吆喝着穿行而过，马蹄声清脆，车轮碾过石板，溅起细碎水花。今日的阊门格外热闹——街心一处新铺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金匾高悬，上书三个大字：“云锦坊”。
匾额之下，沈砚一袭月白锦袍，玉带束腰，立于门前，神色从容。他身后，王伯率十余伙计列队而立，人人身着统一青衫，胸前绣有“云锦坊”三字。这是沈砚特意设计的“员工制服”——在大明，商户伙计多穿粗布短打，如此整齐划一的着装，尚属首见。
“吉时己到！”王伯高声喊道，“云锦坊，开张大吉！”
鞭炮轰鸣，红纸纷飞。一匹匹云锦被缓缓展开，悬于铺前长杆之上。晨光洒落，那锦缎如云霞流动，色泽浓烈却不失温润，纹样精致如工笔画成，更有“云鹤齐飞”“海波升日”等新式图样，引得路人驻足围观。
“这……这是丝绸？怎的如此光亮？”
“瞧那颜色，红如朱砂，蓝似深海，竟不褪半分！”
“听说明日要卖五十两银子一匹，贵是贵了点，可这做工，值！”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伸手轻抚，惊道：“这手感，比宫中贡缎还细密！”
沈砚立于高台，朗声道：“各位父老，今日云锦坊开张，特设‘三日试销’——凡进店者，可免费领取云锦小样一方，价值一两银；凡购锦者，赠《天工开物》手抄本一册，并可参与‘绣娘大赛’，优胜者可得云锦一匹！”
话音未落，人群轰动。
“免费送小样？那可值钱了！”
“还有书送？听说《天工开物》是奇书，连府学先生都抢着看！”
“走，进去瞧瞧！”
刹那间，店门被挤得水泄不通。伙计们按事先培训的“接待流程”引导顾客，分发小样，讲解产品特性。店内，苏婉儿亲自设计的陈列架错落有致，云锦按色系分类，配以诗词题跋，竟如文人雅集。
“这‘赤霞锦’，适合制男子常服，配玉带，显贵气。”
“这‘月华纱’，轻薄如烟，适合女子裙裾，夜中行走，如踏月而来。”
“还有这‘海波纹’，专为海商设计，寓意‘乘风破浪，财源广进’。”
顾客们听得入神，不少人当场下单。更有绸缎商闻讯赶来，欲批量采购。
“一匹多少银？”一位徽商模样的中年男子问。
“五十两。”伙计答。
“五十两？！你可知赵家的云锦才卖三十两！”
“赵家的锦，三月褪色，织纹松散。我云锦坊的锦，十年不褪，织密如纸，且每匹附‘防伪火漆印’，可验真伪。五十两，不贵。”伙计不卑不亢。
那徽商沉吟片刻，终是签下十匹订单。
午后，云锦坊内。
沈砚与苏婉儿对坐，翻阅账册。王伯兴奋地进来：“少爷，一个时辰，己售出三十七匹，收银一千八百五十两！还有西十六人预定，要等下月交货！”
苏婉儿轻抿一笑：“按此速度，月入万两，指日可待。”
沈砚却摇头：“还不够。赵元坤不会坐视我们抢他生意。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我在大明富可敌国》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必有后招。”
话音未落，门外匆匆进来一人，是安插在赵家布行的眼线：“少爷，赵元坤己召集徽商，说要‘联合压价’，明日便在城南开仓，三十两一匹甩卖云锦，还要放出话去，说我们是‘伪锦’，用妖术染色，伤人肌肤。”
王伯怒道：“这分明是污蔑！”
沈砚冷笑：“商战，从来不止于价格。苏小姐，立即命人印制‘品质对比册’，将赵家锦与我云锦并列，拍照对比，注明褪色、织密、手感差异。再请城中名医署名，证明我云锦无毒无害。”
“是！”
“王伯，通知所有预定客户，凡今日加订者，赠‘绣娘大赛’入场券一张，并可优先选色。我们要让全城知道——真正的品质，经得起比较。”
三日后，苏州府学门前。
一张张“品质对比册”被张贴在公告栏上，引来学子围观。
“看，赵家的锦洗三次就发白，沈家的洗十次还如新！”
“还有医署刘大夫的签名，说沈家染料用的都是草本，无毒无害。”
“难怪卖得贵，原来是真材实料！”
与此同时，茶楼中说书先生正讲得精彩：“话说那沈家少年，得仙人授《天工开物录》，造神机，制奇锦，一匹云锦，价值百金！更有才女苏婉儿，亲手绘纹，每一匹皆是艺术品……”
百姓争相议论，云锦坊名声大噪。
而赵元坤的铺子前，却门可罗雀。
“赵老爷，怎么办？沈家那小子太狠了，我们降价，他送小样；我们造谣，他请大夫。现在连学子都去捧他场！”一名伙计焦急道。
赵元坤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好一个沈砚……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冷冷一笑，取出一封密信：“送信给严府——就说沈家私用‘西洋染料’，与佛郎机人勾结，恐有通倭之嫌。”
当夜，云锦坊。
沈砚正在灯下审阅“绣娘大赛”报名名单，苏婉儿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我刚听闻，赵元坤向应天府递了状子，说我们用‘番夷之术’，染料含毒，且与海商勾结，图谋不轨。”
沈砚放下笔，目光沉静：“终于出招了。这不是商战，是构陷。”
“你怕吗？”苏婉儿轻声问。
“怕？”沈砚抬头，眼中闪过锐光，“我沈砚重生一回，岂会怕几个商贾构陷？他们要打，我便接。只是……这一仗，不能再靠价格与营销了。”
他起身，走到墙边，展开一幅江南商路图：“苏小姐，你可知道，真正的商战，打的是‘标准’与‘话语权’？”
“明日，我要做三件事——
一、请苏州织造局总管来店，当众检验云锦，出具‘官准认证’；
二、在《江南时报》刊登整版广告，标题就叫《致赵元坤书：论商道与尊严》；
三、开放织坊，让百姓参观‘提花织机’与‘现代染坊’，让世人知道，我们不是妖术，而是‘天工’。”
苏婉儿看着他，忽而一笑：“你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在掀翻整个商界的规矩。”
“规矩？”沈砚负手而立，望向窗外夜色，“若规矩是为压迫者立的，那我沈砚，便要做那破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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