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坊的“女子工坊”正式挂牌,三十名贫家女子在绣架前低头穿针,针尖挑起的不只是丝线,更是命运的转机。而沈砚的目光,早己越过江南的烟雨,投向了浩渺的东海。
“少爷,佛郎机商船己入长江口,三日后抵苏州。”王伯手持一封火漆信笺,快步走入书房,“领队的还是那位‘安东尼奥先生’,他带了新一批西洋染料,还说……您订的‘玻璃镜’也到了。”
沈砚放下手中《海图志》,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他起身走到墙边,展开一幅巨大的手绘海图——从苏州出发,经东海、过台湾海峡,穿越南海,首抵马六甲,再通往印度、阿拉伯,甚至远至欧洲。红线标注的,正是他规划的“云锦海路”。
“王伯,去告诉安东尼奥,我要在苏州办一场‘东西织艺展’。云锦与佛郎机金线织物同台竞技,让江南人看看,什么叫‘天下之大’。”
三日后,阊门码头。
一艘挂着星月旗的佛郎机商船缓缓靠岸。船身漆红,甲板宽阔,船首雕着一位手持权杖的女王像。安东尼奥——一位留着短须、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身着深蓝呢绒长袍,带着礼帽,亲自迎下船来。
“沈先生,好久不见!”他用生硬的汉语拱手,“这次我带来了威尼斯的金线、里斯本的胭脂红染料,还有您要的‘镜中镜’——能照见灵魂的玻璃镜!”
沈砚微笑还礼:“安东尼奥先生,欢迎再来苏州。这次,我不仅要货,更要‘路’。”
“路?”
“我要把云锦,卖到南洋,卖到欧洲。”沈砚目光如炬,“而你们,是我的船,我的桥。”
安东尼奥大笑:“沈先生果然有魄力!但在大明,私通外夷,可是重罪。您不怕?”
“我非通夷,乃通商。”沈砚从袖中取出一卷纸,“这是我和苏小姐拟的‘海外贸易章程’——所有货物经织造局备案,关税如实缴纳,航行路线报备应天府。我们,光明正大。”
安东尼奥接过章程,细细看完,惊叹:“您连‘风险分担’‘货损赔偿’都写清楚了……这不像商人,像法学家。”
“商人若不懂规则,便只能被规则吞噬。”沈砚望向远处的运河,“我要的,不是一次交易,而是一条长久的商路。”
五日后,苏州织造局。
总管李大人翻阅着沈砚呈上的“海外贸易备案文书”,眉头紧锁:“沈砚,你可知私自与外商通航,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学生深知。”沈砚躬身,“但大明海禁,禁的是‘倭寇’,非‘正经贸易’。佛郎机人非倭,乃西洋正经商人。且学生所运之物,皆为丝绸、瓷器、茶叶,无一违禁品。若官府允许,学生愿每年上缴‘商税银’三千两,另捐五百两用于海防。”
李大人沉吟良久:“你可有担保?”
“有。”门外传来清亮女声。
苏婉儿步入厅中,手中捧着一匹云锦——正是她绣的“海波升日图”。她将锦缎铺于案上,道:“李大人,此锦将作为‘首航纪念品’,赠予佛郎机国王室。若沈砚有违律法,我苏家愿以全族之产担保。”
李大人凝视那锦,良久叹道:“好一个‘海波升日’……罢了,此事我上报应天府,若无异议,便准你‘试航一年’。”
“东西织艺展”在苏州城东的“万商馆”举行。
展厅中央,一边是云锦坊的“百鸟朝凤”“江山如画”,一边是佛郎机的“金线圣母”“星轨罗盘”。两相对照,东方的细腻婉约与西洋的华丽奔放交相辉映。
“这玻璃镜真神奇!照得人连毛孔都看得见。”一位妇人惊叹。
“那金线织物,竟用真金拉丝,一匹值百两银!”
“沈家胆子真大,竟敢和外夷做生意。”
沈砚立于厅中,向众人讲解:“诸位,天下之大,不止江南。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我在大明富可敌国》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西洋人爱我云锦之雅,我亦需彼之金线、染料、玻璃。互通有无,方为商道。”
苏婉儿则主持“织艺对谈”,与佛郎机女工同台演示绣法。一位佛郎机女子用十字绣绣出教堂,苏婉儿则以苏绣绣出江南水乡。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
展会三日,观者逾万,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赵氏锦庄内,赵元坤听着探子汇报,脸色铁青。
“沈砚不仅通洋,还让女人当工头,办展览,连织造局都支持他!”
“更糟的是,己有五家商户与佛郎机人接洽,要仿效沈家走海路。”
“好,好一个沈砚!”赵元坤猛地砸碎茶盏,“他这是要断我所有后路!”
他阴冷一笑:“既然他要走海路……那我就让他,沉在海上。”
他唤来心腹:“去,联系东海的‘黑鲨帮’——就说沈家有批货,价值万金,走长江口,让他们‘代为打理’。”
“可……那是海盗……”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沈砚的船沉了,他的海路梦,就碎了!”赵元坤狞笑,“再派人去应天府,递密信——就说沈砚私通佛郎机,实为勾结倭寇,图谋不轨!”
一个月后,长江口。
沈砚亲自押送首航船队——三艘大船,满载云锦、瓷器、茶叶,驶向南洋。船队刚出江口,天色骤变,乌云压顶,海风呼啸。
突然,数艘快船从礁石后窜出,船头漆黑如墨,船帆无字,正是东海 notorious 的海盗“黑鲨帮”。
“是海盗!准备迎战!”沈砚大喝。
船队早有准备——船身加固,甲板设弩,更有二十名护航武士持刀守卫。更关键的是,沈砚在船底暗舱藏了十桶“火油”——这是他从佛郎机人那里学来的“希腊火”配方,遇水不灭,一燃即焚。
黑鲨帮首领“黑鲨”立于船头,狞笑道:“沈少爷,留下货物,饶你不死!”
“你可知我这批货,是谁的?”沈砚立于船头,朗声道,“是佛郎机国王室的订货!若你劫了,佛郎机战舰必来东海,到时,你这小小海盗,够不够他们一炮轰的?”
黑鲨一怔:“你……唬我?”
“不信?”沈砚挥手,一名船员举起一面旗——正是佛郎机王室徽章。
黑鲨脸色大变。他虽为海盗,却不敢招惹西洋强国。正犹豫间,沈砚己下令:“放火油!”
十桶火油倾入海中,火把掷下——“轰”地一声,海面燃起赤焰,火龙翻腾,将黑鲨帮的快船团团围住。
“撤!快撤!”黑鲨惊恐大喊。
船队乘势突围,破浪而去。
十日后,南洋爪哇港。
沈砚的船队顺利抵达。当地华人商会设宴迎接,称他为“江南商魁”。云锦一展,轰动全城——苏绣的“百鸟朝凤”被当地土王以五百两黄金购得,佛郎机商人更签下三年长约,每年采购云锦三千匹。
消息传回苏州,全城沸腾。
《江南时报》头版刊登《沈氏首航成功,云锦扬帆南洋——江南商路,自此通海》。更有文人题诗:“一帆风顺出江东,万里云锦耀南洋。不靠权贵不靠官,全凭智慧与胆量。”
而赵元坤,却在府中砸碎了所有瓷器。
“黑鲨失手!密信被应天府压下!沈砚竟真把船开到了南洋!”他咆哮如雷,“他这是要成‘海商之王’!”
心腹颤抖道:“老爷……我们……还斗吗?”
赵元坤瘫坐于椅,良久,喃喃道:“斗?我拿什么斗……他连海盗都能吓退,连西洋人都愿为他担保……我……输了。”
当夜,沈砚在南洋码头,写下一封家书:
信毕,他望向海天尽头,朝阳正破云而出,如金光洒海,映照着一条通往世界的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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