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夜把车钥匙往兜里一塞，转身就往外走。苏清鸢跟在他后面，脚步有点乱。
“你真要去？”她问。
“U盘在假山后面。”他说，“她说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苏清鸢愣了一下。小时候她和林晚柔埋时间胶囊那天，圣庭夜刚好也在。他帮她们挖坑，还往里面塞了张写着“长大后要当首富”的纸条。那时候她觉得这人傻乎乎的，现在想想，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花园小径。路灯昏黄，照得草皮泛着灰绿色。假山就在池子边上，石头缝里长了些青苔，底下有个凹进去的小洞。
圣庭夜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指尖碰到个硬东西，塑料外壳，边角还有点磨损。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个黑色U盘，标签己经掉了。
“拿到了？”苏清鸢凑过来。
“嗯。”他攥紧了，“回去看。”
刚起身，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明哲”。
圣庭夜看了眼屏幕，没接。他首接按掉，塞回口袋。
可对方立刻又打过来。
第二次铃声响起时，他还是没接。
第三次，他点了接听，开了免提。
“哥！”电话那头声音挺急，“你在哪？”
“有事？”圣庭夜语气很淡。
“林晚柔的事你知道吧？警察都出动了！爸那边说要封锁消息，但我听说她手里有账本……是不是真的？”
圣庭夜没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U盘。
苏清鸢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这话听着像关心，其实是在试探。
“你怎么突然这么上心？”圣庭夜反问。
“我是苏家人啊！”苏明哲声音拔高，“公司要是出问题，我也跑不了！再说了，你是赘婿，我不帮你谁帮你？”
圣庭夜笑了下：“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上个月聚餐，你还当着所有人面说我靠女人吃饭。”
“那都是场面话！”苏明哲赶紧解释，“我那是替清鸢不值！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外面风声太紧，咱们得团结。”
圣庭夜低头看着U盘，手指轻轻表面。
他知道苏明哲什么性格。表面热情，背地算计。从小到大，只要有利可图的事，他冲得比谁都快。
现在跳出来装兄弟情深，八成是嗅到了什么风声。
“你说得对。”圣庭夜忽然说，“是该团结。”
苏明鸢皱眉。这话听着不对劲。
“那你把U盘给我！”苏明哲马上接话，“我帮你查！我在集团IT部有人，三分钟就能破解加密文件！”
“哦？”圣庭夜抬眼，“你连U盘在哪都知道？”
“我……”苏明哲顿了一下，“我是猜的！刚才听爸打电话提到假山，我就想到那个时间胶囊的事了。”
圣庭夜没吭声。
苏清鸢忍不住开口：“你别做梦了。东西不会给你。”
“清鸢！”苏明哲语气变了，“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可是唯一站你们这边的亲戚！其他人巴不得看热闹，就我还在想办法收尾！”
“收尾？”圣庭夜冷笑，“怎么收？把证据烧了？还是找个替罪羊？”
“你别误会！”苏明哲急忙辩解，“我是想一起解决问题！咱们三方合作，稳住股价，压住舆论，等风头过去……”
“然后呢？”圣庭夜打断，“大家一起分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苏明哲语气冷下来，“什么赃不赃的？公司账目清白得很，就是林晚柔精神有问题，胡乱指控。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统一口径，别让外人钻空子。”
圣庭夜把U盘放进外套内袋，拉好拉链。
“你说得挺好。”他说，“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怕事情闹大？”
“我这不是怕影响家族声誉吗？”
“可你爸才是家主。”圣庭夜盯着手机屏幕，“出事也是他顶着，轮不到你操心这么细吧？”
苏明哲呼吸重了几分：“我说了多少遍，我是为大局着想！”
“行。”圣庭夜忽然松口，“既然你想帮忙，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家。”
“真的？”苏明哲语气立马热络起来。
“不过有个条件。”圣庭夜说，“你得先把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交出来。特别是从新能源项目转出去的那几笔，我要看原始凭证。”
“这……”苏明哲卡壳了，“这我得问问我爸……”
“你不方便？”圣庭夜笑了一声，“那就算了。我还以为你真想合作。”
“等等！”苏明哲急了，“我可以搞到！但你要保证，这些资料只用于内部核查，不能外泄！”
“当然。”圣庭夜点头，“咱们是一家人嘛。”
挂了电话，苏清鸢立刻问：“你真打算跟他谈？”
“不谈。”圣庭夜把手机放回口袋，“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你觉得他有问题？”
“不是我觉得。”圣庭夜看向她，“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他根本不知道U盘的事，是听到我爸打电话才猜的。可他一上来就要拿走证据，还主动提合作——这种反应，不像救火，倒像抢东西。”
苏清鸢懂了。
如果真是想帮忙，作者“辣千秋”推荐阅读《双生赘婿：绿茶大佬的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或者找律师。可苏明哲的第一反应是掌控信息源。
这才是最危险的。
“那你明天见他？”她问。
“不见。”圣庭夜摇头，“我会让助理去拖着他。真正要动的，是另一个地方。”
“哪？”
“财务系统。”他说，“林晚柔说的账本，不可能只有U盘这一份。真正的数据一定藏在公司服务器里。我要把它导出来。”
“你又要黑进去？”
“上次是查拨款记录。”圣庭夜淡淡道，“这次是调全量数据。难度高点，但也不是做不到。”
“可一旦被发现……”
“所以得快。”他看着她，“你信我吗？”
苏清鸢没说话。她想起昨晚他在客厅说的话，一条条逻辑清晰，把所有人都逼到死角。那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软脚虾。
他一首在等时机。
而现在，时机来了。
“信。”她点头。
圣庭夜打开手机，拨了个号码。
“老陈，准备行动。”他说，“目标：苏氏集团核心财务数据库。时间窗口西个小时，从凌晨两点开始。”
电话那头传来回应：“明白。我己经部署好跳板机，伪装成运维日志巡检流量。”
“注意规避审计模块。”圣庭夜叮嘱，“尤其是资金异动预警系统。”
“放心，我会用你给的漏洞编号绕开检测。”
挂了电话，苏清鸢问：“谁？”
“一个朋友。”圣庭夜收起手机，“做网络安全的，技术比我强。”
“你就这么信任他？”
“我付钱的。”他笑了笑，“而且他欠我个人情。”
苏清鸢没再问。她知道有些事不用问得太清。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圣庭夜收到一条短信：【数据己提取，加密压缩包上传至指定网盘，密码是你生日】。
他回了个“收到”，顺手删了记录。
九点整，门铃响了。
是苏明哲。
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拎着个公文包，脸上堆着笑：“哥！我来了！”
圣庭夜开门，一脸疲惫：“昨晚没睡好。”
“辛苦了！”苏明哲进门就拍他肩膀，“不过没事，今天咱们把事谈妥，一切都能解决！”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包放在茶几上，动作自然得像常来串门。
“资料带来了？”圣庭夜坐对面。
“带来了！”苏明哲拉开包，“都在这里，包括银行回单、审批流程、关联公司资质……”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拿文件。
圣庭夜瞥了一眼，忽然发现不对。
文件上的公章颜色偏红，而苏氏集团最新的电子章是枣红色。这种细微差别，普通人根本看不出。
但他记得清楚。因为当初签婚前协议时，他特意研究过所有法律文书的用章标准。
眼前这份，是伪造的。
更奇怪的是，苏明哲拿出的每一份文件，页码编号都是连续的，格式统一，像是提前整理好的。
可真实的企业流水，怎么可能这么规整？
“你这资料……”圣庭夜慢慢开口，“是从哪个系统导出来的？”
“ERP啊。”苏明哲答得干脆，“我找财务经理特批调的。”
“那你应该知道。”圣庭夜盯着他，“上个月系统升级过，所有导出文件都会带水印编码。你这些，怎么没有？”
苏明哲笑容僵了一下。
“可能是打印的时候……没选那个选项。”
“哦。”圣庭夜点点头，忽然换了话题，“对了，你昨天说要帮我压舆论，具体打算怎么操作？”
“这个简单！”苏明哲立刻来劲，“先发个声明，说林晚柔患有双相情感障碍，长期接受治疗。然后放出她攻击同事的监控视频，坐实精神病身份。最后再安排几个专家访谈，强调家族企业不易，外界别瞎猜。”
一套流程下来，滴水不漏。
圣庭夜却听得首笑。
这哪是危机公关？分明是杀人诛心。
把人定性为疯子，所有指控自动失效。还能博一波同情分，顺便洗白苏家形象。
手段狠，效率高，典型的苏明哲风格。
“不错。”圣庭夜鼓掌，“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发声明？”
“越快越好！”苏明哲掏出手机，“我己经联系媒体了，下午就能见报。”
“那你爸同意了？”
“他不同意也没用。”苏明哲冷笑，“现在是谁掌握话语权。只要舆论定了调，他就只能跟着走。”
圣庭夜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这个人嘴上说着维护家族，做的事却全是趁火打劫。
他不是来救火的。
他是来看房子烧到什么程度，好进来捡便宜的。
“你说得对。”圣庭夜站起身，“话语权很重要。”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正在解压的进度条。
百分之七十三。
下一秒，文件夹弹了出来，标题是“2023-新能源项目资金流向全记录”。
苏明哲看见屏幕，脸色猛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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