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生于一个虽算不上是金陵城中顶级豪门,却也颇有根基的世家大族。彼时,家中在父亲的操持下,生意遍布多地,与各方往来频繁,日子过得殷实且安稳。
父亲是个极有远见又重规矩的人,对薛蝌的教导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仅请了学识渊博的先生来家中教授经史子集,还时常亲自带着薛蝌参与家族生意,让他了解其中门道,期望他日后能成为家族的顶梁柱,将这份家业继续发扬光大。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薛蝌,自幼便习得一身文雅气质,身姿挺拔如那庭中翠竹,面容俊朗中透着温和谦逊,眉宇间更是有着一股温雅又不失坚毅的神态。他心怀壮志,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凭借自已的本事,让家族更上一层楼,让父母安享荣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时,朝廷局势动荡,官场腐败之风盛行,不少商贾之家都受到了牵连。薛家虽平日里小心谨慎,却也未能完全避开这股暗流。
先是朝廷突然下令对一些行业加重赋税,薛家主营的几桩生意一下子利润锐减,家中的收支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祸不单行,父亲为了维持家族生意,四处奔波周旋,积劳成疾,最终一病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家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仿若一艘在狂风巨浪中航行的船只,没了掌舵之人,摇摇欲坠。
薛蝌沉浸在丧父之痛中,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母亲又因过度忧思,染上了那难缠的痰症,身体越发虚弱,常常卧床不起,家中的日子一下子变得艰难无比。
看着病弱的母亲和尚未出阁的妹妹薛宝琴,薛蝌深知自已此刻必须要挑起家族的重担,可望着家中这衰败之象,一时也有些茫然无措。
那时,族中一些人见薛家势弱,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有的想趁机瓜分薛家的产业,有的则对他们兄妹冷嘲热讽,甚至在一些生意往来上故意刁难。
在这样的困境下,薛蝌思来想去,为了妹妹日后能有个好归宿,也为了给家族寻得一丝生机,他咬了咬牙,决定带着妹妹进京聘嫁,去投奔在京城的薛姨妈一家。
薛姨妈嫁入的薛家,与他们这一脉本就是同宗,且在京城有着深厚的根基,或许能在这艰难时刻拉他们一把。
出发那日,妹妹宝琴看着家中熟悉的一切,眼中满是不舍,又担心这一路上的艰难,不禁红了眼眶,对薛蝌说道:“哥哥,咱们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母亲又病着,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薛蝌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安慰道:“妹妹,莫要伤心了,如今咱们也是无奈之举,只要到了京城,有姨妈照应,母亲的病也能请更好的大夫来瞧,咱们一家人总会好起来的。”说罢,便扶着母亲,带着妹妹踏上了进京的路途。
一路上,可谓是风餐露宿,艰辛异常。那时的官道虽还算平整,但沿途的治安却因局势不稳而有些混乱,时常有山贼劫匪出没。他们雇了一辆简陋的马车,车辙在那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母亲在车里时不时地咳嗽,每一声都像扎在薛蝌心上的针。
薛蝌既要时刻留意着母亲的身体状况,又要照顾好妹妹,每到一处客栈,他总是先去安排好房间,让母亲和妹妹能好好休息,自已再去张罗饭菜、喂母亲吃药。夜里,他也不敢睡得太沉,生怕母亲病情加重或是有什么意外情况。
有一回,他们行至一处偏僻的山林路段,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薛蝌心中一惊,警惕地探出头去查看,只见一伙山贼模样的人手持刀枪,气势汹汹地朝他们的马车围了过来。
薛蝌赶忙将母亲和妹妹护在身后,强装镇定地对着山贼喊道:“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就不怕王法吗?”
那山贼头目哈哈大笑道:“王法?在这荒郊野外,老子就是王法,识相的赶紧把钱财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薛蝌眉头紧皱,心中焦急万分,却仍试图周旋,说道:“各位好汉,我们本就是遭了家中变故,这才进京投奔亲戚的穷苦之人,身上实在没多少钱财呀,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山贼头目却不耐烦地吼道:“少废话,我们可不管你什么变故,没钱就把马车和行李留下,否则休怪刀下无情!”
宝琴吓得躲在薛蝌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哥哥,这可怎么办呀?”
薛蝌一边安抚妹妹,一边继续对山贼说道:“好汉们,你们看我母亲还重病在身,若是没了这马车和行李,她怕是撑不到京城了呀,求求你们了,就当积德行善了。”
就在山贼们不耐烦,准备动手之时,恰好有一队官兵路过,原来是附近县衙听闻此地山贼猖獗,派兵前来巡查。山贼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窜。薛蝌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向官兵道谢。
官兵头目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说道:“你们这行路可得小心些,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最好是跟着商队一起走,安全些。”
薛蝌谢过官兵的提醒后,带着母亲和妹妹继续赶路,心中对这乱世的艰难又多了几分感慨。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进了那赫赫有名的荣国府,见到了薛姨妈。
薛姨妈一看到他们兄妹这般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赶忙上前拉住他们的手,心疼地说道:“哎哟,我的好孩子,你们这一路上可受苦了,快进来,快进来,姨妈这就给你们安排住处,往后就在这儿安心住着。”
薛蝌看着薛姨妈,眼中含泪,行礼后说道:“姨妈,如今家中遭此变故,侄儿实在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来投奔您了,还望姨妈收留。”
薛姨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傻孩子,说什么收留的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且安心住下,往后有姨妈在呢。”
在薛姨妈的悉心照料下,他们总算是在贾府安定了下来,日子也渐渐平稳了些。可谁能想到,又一场大祸降临在了薛家头上。
那薛蟠,向来就是个莽撞的性子,在太平县与人争执时,一时冲动竟失手打死了张三,很快就被官府抓了起来。
这消息传来,整个薛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薛姨妈听闻后,当即哭得晕了过去,宝钗等人也是焦急万分,却又都没了主意,一个个六神无主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那时的官场,吏治腐败,审案往往不是看是非对错,而是看各方的权势和打点情况。
薛家虽在京城有些根基,但毕竟这事儿发生在外地,想要疏通关系也并非易事。
薛蝌深知此刻自已必须挑起大梁,于是一边赶忙让人去请大夫来照看薛姨妈,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冷静地开始料理起薛家的事务。
对外,他四处奔走,去官府上下打点,想要设法减轻薛蟠的罪责。那衙门里的官吏,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薛蝌只能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求着,时常还要忍受那些人的冷言冷语和故意刁难。
一回,他带着厚礼去见一位主事的官员,在那官员的府门外等了许久,才终于被传唤进去。
那官员瞥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阴阳怪气地说:“哟,就这点东西,便想让我帮忙?你当这是过家家呢,这案子可不是那么好通融的。”
薛蝌赶忙赔笑道:“大人,这只是一点心意,我薛家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望大人您高抬贵手,多多费心,我薛家定当感激不尽啊,日后定有重谢。”
那官员却冷哼一声,说道:“哼,先放这儿吧,我且看看情况,不过可不敢保证什么啊。”
薛蝌心急如焚,忙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大哥他也是一时冲动,绝非有意为之啊,还望您体谅体谅我们薛家的难处,您要是能帮这个忙,我们全家老小都会铭记您的大恩大德呀。”
那官员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吧,别在这儿啰嗦了。”
薛蝌无奈,只能又好言好语地说了许多好话,才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有下人来报,说有几个平日里往来的亲友听闻此事,怕受牵连,上门来要讨回之前借给薛家的银子。
薛蝌眉头紧皱,心中暗叹,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去应对。
见到那些亲友后,其中一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薛蝌啊,你也知道,如今你们薛家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心里也没底呀,之前借给你们的银子,你看是不是该还了呀,我们也都不容易呢。”
薛蝌陪着笑脸说道:“叔叔伯伯们,我明白大家的顾虑,只是眼下我大哥这事儿还没个结果,家中实在是有些周转不开呀,还望各位再宽限些时日,等大哥的事儿了了,我们定当如数奉还啊。”
另一位亲友却不依不饶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你们薛家这事儿最后会咋样呢,我们也是怕到时候血本无归呀,今天你要是不给个准话,我们可就不走了。”
薛蝌心中虽气,却仍和声细语地回道:“各位长辈,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还信不过我薛蝌吗?我以我的人品担保,定不会赖账的,还请大家行个方便吧。”好说歹说,才暂时稳住了那些人。
而当时的贾府,内部也是暗流涌动。各房之间为了争夺权力和财产,明争暗斗不断。薛蝌虽只是暂居于此,却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一些是非之中。
有些下人见薛家如今势弱,对他们的态度也变得怠慢起来,办事总是拖拖拉拉,甚至还会在背后嚼舌根,说些薛家如今是寄人篱下之类的风凉话。
对内,他要理事当家,支应门庭,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要过问。每日清晨,他便早早起身,先去查看母亲的病情,再去安排下人们一天的活计,叮嘱厨房准备饭菜、安排采买,又要查看账目,核对家中的收支。忙完这些,还要去安慰宝钗等女眷,告诉她们自已正在尽力周旋,让她们莫要太过忧心。
宝钗看着薛蝌如此操劳,担忧地说:“蝌兄弟,你这般辛苦,也要顾着自已的身子呀,别累坏了。”
薛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宝姐姐,如今这情形,我哪敢懈怠,只盼着能早日把大哥救出来,让薛家恢复往日安宁啊。”
宝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也真是苦了你了,只是这官场的事儿,向来复杂,你也要多注意着点儿,别太为难自已了。”
薛蝌点点头,说道:“多谢宝姐姐关心,我心里有数的。”
而在这薛家一团乱麻的时候,那夏金桂和宝蟾却不安分起来。薛蟠被关在牢里,她们独守空房,平日里便没个正形,如今见薛蝌这般年轻有为,又生得俊俏,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一日,薛蝌正在院子里思索着事情,夏金桂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媚笑,娇声说道:“哟,蝌兄弟,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瞧你这眉头皱的,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呀。”说着,便要靠近薛蝌,还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
薛蝌见状,赶忙后退几步,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嫂子请自重,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便匆匆离开,心中对夏金桂这般轻浮的举动很是反感。
夏金桂见薛蝌如此不给面子,气得直跺脚,在原地骂道:“哼,装什么正经,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宝蟾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奶奶,别气坏了身子,那薛蝌就是个榆木疙瘩,咱再想法子就是了。”
过了几日,宝蟾趁着给薛蝌送茶水的机会,又来使坏。她端着茶水,扭扭捏捏地走进薛蝌的屋子,娇嗔道:“蝌二爷,您这忙了半天了,喝口茶歇歇吧。”说着,便把茶杯放在桌上,故意挨着薛蝌站着,还抛了个媚眼。
薛蝌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宝蟾姑娘,放下便是,我这会儿没心思喝茶,你且出去吧。”
宝蟾却不死心,又凑近了些,说道:“二爷,您这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伤了人家的心呢。”
薛蝌站起身来,语气严厉地说:“宝蟾姑娘,你我身份有别,还望你自重,莫要再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了,不然我可告诉姨妈去。”
宝蟾吓得脸色一变,赶忙赔笑道:“二爷息怒,是我不懂事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罢,灰溜溜地走了。
无论她们如何百般挑逗,薛蝌都坐怀不乱,严词拒绝,坚守着自已的品行底线,心中对她们这种行为很是鄙夷,只盼着能早日让大哥回来,也好让这家里恢复往日的清净。
好在命运也并非总是苛待薛蝌,在这纷繁复杂的贾府生活中,他与邢岫烟之间却有着别样的缘分。
其实早在来贾府的路上,他们便已见过,当时彼此只是匆匆一眼,却在心中留下了些许印象。
那是在一个小镇的客栈歇脚时,邢岫烟不小心撞到了正打水回来的薛蝌,两人急忙道歉,抬头对视的瞬间,都不禁红了脸,而后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各自离去,但那短暂的相遇却仿佛在两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微妙的种子。
后来在贾府相处的日子里,两人偶然间的几次交谈,发现彼此性情相投,心中大约也都对对方有了几分满意。
一回,贾府众人在园子里赏花,邢岫烟站在一株桃花下,正静静地看着花瓣飘落,那画面美得如同画中一般。
薛蝌路过,不禁看呆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轻声说道:“邢姑娘,这桃花虽美,却也易逝,倒叫人有些伤怀呢。”
邢岫烟转头看到是薛蝌,微微浅笑,回道:“薛二爷说的是,不过这花开花落本就是自然之理,倒也不必太过伤怀,珍惜眼前的美景便好。”
两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越发觉得彼此心意相通。
那时的贾府,婚姻之事大多还是长辈做主,讲究门当户对和媒妁之言。贾母在府中威望极高,对晚辈们的姻缘也颇为上心。她见薛蝌和邢岫烟这两个年轻人相处融洽,又都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便起了说媒的心思。
一日,贾母把薛姨妈叫到跟前,笑着说:“姨太太啊,我瞧着那薛蝌和邢岫烟倒是一对好姻缘,两人都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你觉得如何呀?”
薛姨妈听了,也觉得很是合适,点头笑道:“老祖宗眼光自然是好的,我也觉得他们二人很是相配呢。”
贾母又笑着对身边的鸳鸯说道:“鸳鸯啊,你去把那两个孩子叫来,我当面问问他们的意思。”
鸳鸯应了一声,便去寻人了。不多时,薛蝌和邢岫烟来到贾母跟前,都有些羞涩地低着头。
贾母笑着问道:“蝌儿,岫烟,我看你们平日里相处也甚是融洽,我有意给你们说这门亲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呀?”
薛蝌脸一红,看了邢岫烟一眼,然后恭敬地回道:“但凭老祖宗做主,孙儿不敢有异议。”
邢岫烟也红着脸轻声说道:“全凭老祖宗安排,岫烟听老祖宗的话。”
贾母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愿意,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在贾母的撮合下,薛蝌与邢岫烟订下了婚约。成婚那日,贾府上下一片喜庆,薛蝌身着喜服,看着眼前盖着红盖头的邢岫烟,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他轻轻挑起红盖头,看着邢岫烟娇羞的面容,柔声道:“岫烟妹妹,往后余生,我定会好好待你。”
邢岫烟微微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哥哥,我信你。”
婚后,邢岫烟安心孝敬薛姨妈,操持家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温柔贤惠,对薛蝌也是关怀备至,夫妻二人相互敬重,日子过得平淡却也温馨。
一日,薛蝌从外面回来,看着邢岫烟正忙着整理账目,便走上前去,心疼地说道:“岫烟,你辛苦了,这些事儿让下人去做就好,你莫要累着了。”
邢岫烟微笑着说道:“无妨的,哥哥,我自已做着心里有数,能省些开销也是好的呀。”
薛蝌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总是这般为家里着想,我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邢岫烟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咱们如今是一家人,自然要一起为这个家操心呀。”
然而,当时的朝廷愈发腐败,苛捐杂税日益繁重,加上各地天灾不断,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各地都有流民闹事,社会动荡不安。这股动荡的局势也渐渐波及到了贾府和薛家这样的大家族。
先是贾府因为入不敷出,开始削减各项开支,府中的下人们也被裁了不少,往日的繁华热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氛围。薛家的生意同样受到了严重冲击,一些店铺因为经营困难不得不关闭,家中的收入锐减。
薛蝌看着家中日益艰难的境况,眉头紧锁,与邢岫烟商议道:“岫儿,如今这局势越发糟糕,家中的生意愈发难做了,咱们得想些新法子才是呀。”
邢岫烟也是满脸忧虑,却仍温声安慰道:“哥哥莫急,咱们一起好好盘算盘算,总能寻出些出路的。”
于是,薛蝌每日早出晚归,四处去探寻商机。一回,他听闻京郊有处庄子,因主人家着急脱手,价格颇为合适,且那庄子的土地还算肥沃,若接手过来种植些时兴的经济作物,或许能有些收益。
薛蝌赶忙回家与邢岫烟说了此事,邢岫烟思索片刻后说道:“哥哥,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咱们如今手头也不宽裕,要拿下那庄子,银子怕是不够呀,再者,种植作物也需不少人力和经验,这些都得细细考量呢。”
薛蝌点点头,说道:“妹妹说得是,我明日再去庄子上仔细瞧瞧,找那庄子里的老佃户打听打听情况,若是确实可行,再想法子凑凑银子。”
第二日,薛蝌来到那庄子上,找到了几位老佃户,诚恳地问道:“各位叔伯,我有意买下这庄子,想问问若是种些新的作物,比如那南边传来的番薯,不知此地的水土可合适呀?”
一位老佃户摸着胡子,说道:“二爷呀,这番薯咱倒是听说过,不过没种过,也不知成不成呢。但咱这地,以往种粮食倒是收成还过得去,就是这几年赋税重,赚不了几个钱咯。”
薛蝌又问:“那若是种了番薯,销路可好寻呀?”
另一位佃户回道:“这可就难说了,咱这儿平日里都是把粮食卖给附近的粮行,那番薯要是种出来,人家收不收还两说呢。”
薛蝌听了,心中虽有些打鼓,但想着总要试试,便谢过几位佃户,回了家。
与邢岫烟说了庄子上的情况后,邢岫烟说道:“哥哥,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少种些试试,我这儿还有些体已银子,先拿出来应应急,等有了收成,再慢慢扩大规模也好。”
薛蝌感动地握住邢岫烟的手,说道:“岫烟,难为你了,我定会尽力把这事儿办好的。”
就这样,薛蝌着手开始经营那庄子,从翻地播种到悉心照料,他都亲力亲为,时常弄得一身泥土回到家中。
邢岫烟看着心疼,每次都会备好热水和干净衣裳,笑着说:“哥哥,瞧你这一身脏的,快洗洗,可别累坏了身子呀。”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番薯苗渐渐长大,可天公不作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连着下了几日,不少番薯苗都被淹了。
薛蝌心急如焚,冒雨跑去庄子上查看情况,和佃户们一起忙着排水抢救。
等雨停了,看着那些被泡得蔫蔫的番薯苗,薛蝌一脸沮丧。
一位佃户劝道:“二爷,别太丧气了,庄稼这事儿,哪有一帆风顺的,咱们再补救补救,说不定还能有个收成呢。”
薛蝌咬咬牙,说道:“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大家加把劲,能救回多少是多少。”
而贾府这边,情况也越发糟糕。府里为了节省开支,连一些节庆的宴席都办得简单了许多。
薛姨妈看着这情形,忧心忡忡地对薛蝌和邢岫烟说:“蝌儿,岫烟,如今贾府都这般艰难了,咱们也得早做打算呀,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薛蝌应道:“姨妈放心,我和岫烟正在想法子多挣些银子,总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经过一番辛苦补救,那番薯最终还是有了些收成。薛蝌赶忙带着收成去城里找粮行商谈销路。可那些粮行老板一看是没怎么见过的番薯,都不太愿意收,要么就是把价格压得极低。
薛蝌着急地说道:“老板,您别看这番薯模样怪,它可是好东西呀,产量高,味道也不错,您收了去,肯定好卖的。”
那老板却摇摇头,说道:“你这说得好听,咱没卖过,谁知道好不好卖呀,就这个价,你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拉走。”
薛蝌无奈,正准备再去别家碰碰运气时,恰好遇到一位曾在南边做过生意的商人,那商人一看是番薯,来了兴趣,说道:“哟,这可是好东西呀,在南边可受欢迎了,你这怎么卖呀?”
薛蝌赶忙说道:“您要是有意,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个价钱,我这庄子上还有不少呢。”
经过一番商谈,最终以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成交了,薛蝌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有了这笔收入,薛家的日子暂时缓解了些。可这乱世之中,安稳总是短暂的。朝廷又开始清查一些商贾的账目,薛家也被波及,说是要补缴不少税款。薛蝌又开始四处奔波,找关系疏通,希望能少交点。
去衙门的路上,薛蝌遇到了一位相熟的友人,友人惊讶地说:“薛二爷,你这又是为那税款的事儿操心吧,如今这查得可严了,不好办呐。”
薛蝌苦笑道:“唉,没办法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就这么散了,只能尽力一试了。”
到了衙门,面对那些官吏的刁难,薛蝌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您看我薛家这几年也是艰难,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了,您通融通融,少收点吧,我薛家定当感激不尽呀。”
那官吏却冷着脸说:“这是朝廷的规定,哪能说改就改,你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了,赶紧回去准备银子吧。”
薛蝌愁眉不展地回了家,邢岫烟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事情不顺,轻声安慰道:“哥哥,别太发愁了,咱们慢慢凑凑,总能把这关过了的,天无绝人之路呀。”
薛蝌看着妻子,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与无奈。
尽管日子过得越发拮据,他们也毫无怨言,相互扶持着,努力应对着这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薛蝌和邢岫烟时常在夜里相互依偎,说着对未来的期许,盼着这乱世能早日过去,哪怕家族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但他们的这份坚守与真情,却如同一束微光,照亮了那段灰暗的岁月,留下了一段令人动容的佳话。
在这艰难的时光里,他们还不忘关心身边同样困苦的人。看到贾府里一些被裁的下人生活没了着落,邢岫烟会拿出一些旧衣裳和吃食分给他们,说道:“大家都不容易,这些虽不值什么钱,但也能应应急,希望大家都能熬过这艰难的时候。”
薛蝌也会帮着那些有困难的佃户解决些庄稼上的问题,尽力让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些。
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动荡的年月里,悄悄在贾府和薛家的下人间流传着,人们感叹着他们的不易,也敬佩着他们在困境中不离不弃、坚守本心的那份情谊,成为了这红楼一梦之中,一抹别样的温暖色彩,让后人在回顾那段大家族兴衰荣辱的历史时,也为他们的故事而心生几分慰藉与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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