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辰把舒缓剂锁进床头柜，发现最底层的相册蒙了层薄灰。治疗后，母亲的幻境再也没有出现，夏洛辰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最近，秦放格外勤快，每天训练结束后都会送林妍回家。林妍抓着冰美式小跑过去，鞋带在夕阳里甩出金光。她总是"恰好"多带一条毛巾，把柳清然的更衣柜钥匙塞给夏洛辰。
那天暴雨来得急，夏洛辰攥着伞柄在旋转门外数水洼。柳清然还没出现，却被王思雨挂着水珠的下颌砸中锁骨。钻进来的雨丝把副驾驶真皮座椅打出深色圆点，后视镜里柳清然收伞的动作顿在半空，不锈钢伞骨折射的灯光像柄唐刀。
从此，训练营成了警戒线，因为柳清然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夕阳将公寓的白墙染成肉桂色，夏洛辰坐在沙发上叠着刚收的衣物，窗台上的金鱼草在暖风里轻轻摇晃。
"砰！"林妍用肩膀顶开木门，马尾辫上的亮片发绳折射着碎光，"小辰辰！看我把小龙虾给你带来啦！"她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红油顺着指缝往下滴。
夏洛辰伸手接过打包盒，厨房传来碗碟相碰的脆响："今天没去盯王思雨排练？"
"明天要转场去星程剧院彩排啦。"林妍蹦上沙发，抓起遥控器摁开电视，“悄悄告诉你，张锡成和苏瑶啊，那眼神拉丝得都能织毛衣了！”
新闻台正在报道星程剧院停电事故，画面闪过彩绘玻璃穹顶。夏洛辰擦拭茶几的手顿了顿："这不是很好么。"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承接窗外的霞光。
“你这家伙！到现在都没跟偶像和好，真是太笨了。”林妍抓起桌上的糖果往嘴里塞，“对了，你哥那个大傻蛋，给我打电话了。”
窗帘被空调风吹得轻轻鼓动。夏洛辰望着水上漂浮的柠檬片：“怎么？他想求复合？”
“切！怎么可能？让你回家检查电路。"林妍咬碎硬糖的脆响格外清晰，"找借口都不会！小区物业是摆设吗？"
夏洛辰转动着杯底在茶几拖出水痕："那说明他对你贼心不死。"
“听说剧院闹鬼。”林妍突然翻身跪坐，耳钉撞出叮铃轻响，"这位‘大师’，不去看看？"
"价格合适都好说。"夏洛辰看着水面摇晃的倒影轻笑。
林妍起身走到门边握住把手，"喂。"她突然转身，"被留在原地的人......"闭合的门缝吞掉最后半句，"伤口会反复发炎的。"
铁门合拢的震颤让吊灯水晶挂件轻轻摇晃。夏洛辰盯着杯底凝结的水珠，听见自已手指被捏出的清脆响声。
柳清然的钢笔停留在《犯罪心理学》扉页上，手机在木质桌面震出蜂鸣。夏洛辰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像一簇不安分的火苗。
"开门。"电流杂音也盖不住对方声线里的震颤，柳清然拉开门栓的瞬间，夏洛辰裹挟着夜风撞进来，大衣沾着秋日的雾汽，睫毛上凝着细碎水珠。
"你......"
声音被截断在拥抱里。夏洛辰的掌心贴上她的蝶骨，鼻尖埋进她颈窝深嗅，像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我……想你了。”闷哑的声音震得柳清然锁骨发麻，"所以我来当你的专属司机。"
柳清然挣开时撞翻了玄关的玻璃花瓶，水迹在地板蜿蜒成银色溪流。"夏探员，这是玩哪出行为艺术？"她后退半步抵住书桌，台灯将两人影子钉在墙上纠缠。
夏洛辰径直走向沙发，扯开风衣扣子仰面倒下，喉咙在顶灯下滚动："今晚我守夜。"阴影从她凹陷的眼窝漫出来，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蛰伏时的轮廓。
"守什么？防我梦游？"柳清然抓起绒毯砸过去，织物却轻飘飘覆在对方腰际。夏洛辰突然擒住她手腕，拇指按在跳动的脉搏上："防所有让你皱眉的东西。"
空气突然粘稠起来。柳清然抽手的动作被对方借力带倒，手肘撑在沙发扶手形成囚笼。夏洛辰的体温透过衬衫灼烧着她的小臂，"包括你自已吗？"她冷笑，迷雾诡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迷雾诡事最新章节随便看！却瞥见对方领口下未愈的结痂——是格斗训练时，替她挡下玻璃碎片留下的。
"清然......"夏洛辰的叹息带着血腥气，"判死刑也该给申诉期。"她指尖抚过柳清然绷紧的唇线，在唇角停顿，"至少告诉我刑期多久？"
柳清然偏头咬住那根作乱的手指，犬齿陷入皮肉又仓皇松开。这个破绽被夏洛辰精准捕捉，吻落下来时带着铁锈味，像困兽撕开牢笼的初战。柳清然的后脑撞上靠垫，吞咽的呜咽被碾碎在唇齿间。
当夏洛辰的手探进毛衣下摆时，柳清然屈膝顶住她肋间。"你又发什么神经......"喘息声支离破碎，指控却因泛红的眼尾失了力度。夏洛辰扣住她脚踝拖回身下，鼻尖相抵："这次我没有失控......"
纠缠中碰倒的台灯将影子投在天花板上，扭曲成搏斗的野兽。柳清然攥着夏洛辰后颈的手忽然卸了力，任由对方舔去她眼角的咸涩。防线彻底崩溃，沙发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哀鸣。
当月光爬上凌乱的衬衫堆时，柳清然的手掌抵住夏洛辰汗湿的胸口。"够了。"她声音像摔碎的冰棱，"你永远在打破规则后又要求特权，就像你每次都先来招惹我，又选择逃跑一样。"
夏洛辰僵在原地，唇上还沾着属于对方的口红。她看着柳清然裹着毯子走向浴室，瓷砖上的剪影单薄得像随时会碎裂的琉璃。"沙发给你。"水声响起时，柳清然的声音穿过氤氲水雾，"但明天太阳升起前，我不想看见你。"
夏洛辰蜷缩在沙发里，听着吹风机轰鸣声想象那缕发丝缠绕指尖的触感。凌晨三点十七分，门缝漏出的光在地板画出一道金线，她数着柳清然翻身的次数，直到晨光将那道缝隙染成灰蓝色。
晨光漫过窗棂，茶几上摆着蟹粉小笼和红枣豆浆。便利贴被镇纸压住，边缘被空调吹得轻颤：「油条在微波炉，我在楼下等你。」
柳清然扯下便利贴揉成团，纸团却在触及垃圾桶时拐了个弯，落进口袋。电梯镜面映出她眼下青影，金属门开合的瞬间，她将口红擦重了三分。
黑色越野车歪斜地卡在单元门前，夏洛辰正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垂在车窗边，刀刃反射的光斑跳上柳清然锁骨。"教官的作息还是这么精准。"她咬住苹果含糊地说。
柳清然径直拉开后座车门。"副驾有热美式。"夏洛辰旋开保温杯，陈皮香气混着咖啡苦涩在车厢流窜，"还是说教官怕我吃了你？"
柳清然瞪着她坐上副驾，皮质座椅被晒得发烫，“你就不能好好停车？”
夏洛辰钻进驾驶座时带进一阵风，混着薄荷香气："上次你说喜欢薄荷味......"她伸手打开储物箱，掏出一盒薄荷糖，"给，你喜欢的。"
柳清然把糖盒拍在操控台上："你是不是抓鬼的时候被夺舍了？"车载屏幕映出她绷紧的嘴角，"还是说，苏瑶……"
红灯亮得突然，夏洛辰的指尖擦过换挡杆："清然……"她突然转头，晨光在短发上镀了层金边，"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
柳清然猛地摇下车窗，秋风卷着梧桐叶扑进来："然后呢？"她攥紧安全带，指节泛白，"她和神秘人的事情，你问了吗？"
夏洛辰突然把车拐进辅路，轮胎碾过满地黄叶。梧桐树影斑驳落在她侧脸：“我当时也没机会问啊，况且猜测这种事……”她声音轻得像飘进车里的落叶，“就算她真的参与了，也不会告诉我吧。”
柳清然伸手拧大空调，冷风掀起夏洛辰后颈的碎发："停路边，我要换到后座。"
"别。"夏洛辰突然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掌心滚烫，"就这段路，让我......"她喉咙动了动，"让我闻闻你的味道。"
车厢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震动。柳清然抽回手时，指甲在夏洛辰虎口划出白痕："我就不该担心你。"她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弦，"你永远都是这样，给颗糖又躲回壳里，等我......"
训练营的灰色围墙撞进视野时，夏洛辰突然降下车速。后视镜里映出她发红的耳尖："这次我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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