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再次醒来，人己经躺在东厢房的床上，朝露清风守在一旁。她几乎是轻呼一声惊坐起，吓得两个丫头赶紧拢到床边。
“少夫人，你可还好？”
“墨离！”
“那天少夫人在望江楼晕倒，妙音姑娘立刻飞鸽传书滇军在青山关驻地。”
“可有回音？”
“是。”
朝露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上头是墨离的字迹，只字未提白川，却列着一张补品的清单。
“这是什么？”
白川看不懂，目光中尽是疑惑。
“少夫人你才晕倒那天，请好几个郎中来看过，灌下不少汤药，都不见好，结果收到这张字条之后，照着上头写的方子来，竟是有效。”
“除了这张字条，就没别的？”
朝露清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又将目光落在白川脸上，摇了摇头。
“我躺了多久？”
“三天两晚。”
“什么？”
“操劳过度，心悸郁结。”
“这……”白川脑子有些乱，心也慌起来，“雅集，宰相府的雅集……”
“正是明天……”
“还好……还好……”
许是松了一口气，白川又是一阵头晕。
“少夫人，”门口传来苏晟的声音，“大姑娘二姑娘来请安。”
“快进来。”
朝露清风退下，迎墨舒和墨青来到白川床边。
“嫂嫂，你昏迷好久，吓死我们了。”
墨舒牵起白川的手，红了眼眶。
“差点误了大事，明日就是雅集。”
“还管这些做什么？”终日里总不做声的墨青，也宽慰白川，“嫂嫂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否则大哥回来，定会心疼死的。”
这个墨离，书信不来一封，人累得晕过去，飞哥传书一纸补品单子回来。心疼定是不会的，怕后宅出乱子才是真。
白川想到这里，哼笑一声，摇摇头。
“怎么？嫂嫂是不是又有哪里舒服？”
“没有，”白川振作精神，看向墨舒和墨青，“明日雅集，小娘早与宰相府上秦先生说好了，要让顾长生从你们二人中挑一个。”
“是。”
墨舒厌恶，眉头紧缩，握住墨青的手。
“所以，你们只管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去，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这……”墨舒和墨青都摸不着头脑，“这嫂嫂的意思，还让我们尽量表现？”
“当然！雅集上又不止他顾长生一双眼睛，侯府姑娘的风采，我得让花城全都知晓，”白川说到这儿轻轻一笑，“你们风头越盛，顾长生想要娶到你们就越难。”
“我……我可不会姑娘家家那套，闺中的事情，我一件都做不好……”墨舒吞了口唾沫，“不过，骑马、射箭、投壶……我倒是样样精通。”
“你野，就尽量野，吓得那群公子哥们看都不敢多看你一眼，就怕娶了个 母老虎回家。”
“好！就听嫂嫂的！”
“可……”墨青心里仍有些没把握，“可我小娘那边……她该是己经从秦先生那里拿了些好处，怕是己经跟人家说好了。”
“的确，这件事，是小娘牵头，但她的个性，你们最是了解，若是出现比宰相府更好的选择，她未必不会松口……”
“比宰相府更好的选择？”
“是。”
“那还能……有谁啊……”墨青懵懂，“就算有……也是断断不可能看得上我的……侯府三位姑娘，就属我，一无是处……”
“二姑娘啊二姑娘，”白川轻轻拨开墨青终日挡在额前的二缕青丝，露出她精致娇俏的面孔，“你可知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
“嗯，你的本事。”
白川轻声细语地说着，抬起手来，轻轻撩开墨青的衣袖，一截如同刚刚出水的鲜嫩莲藕般的小臂便展现出来，圆润而不失修长，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其丰润程度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臃肿，少一分则失之柔美。
微风拂过，仿佛能嗅到从那细腻的皮肤之下缓缓沁出的一抹幽香。这幽香似有若无，淡雅清新，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所散发出来的芬芳气息，让人不禁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二姑娘，心思单纯，自卑又心软，总把自己藏起来，”关于墨青，妙音曾这样告诉白川，“但你可知道，她生得玲珑娇俏，只需少施粉黛，不输九霄，不，甚至比九霄多了一分少女的纯净，而那副身子……更是百里挑一的易孕体质，一颦一笑软弱无骨，但凡是男人，碰过一次，就再也送不开了。”
妙音是宫里嬷嬷调教出来的，眼力了得，白川眼下亲自验了验墨青，更是信了她的话。
“嫂嫂……”墨青被白川看得不自在，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你到底是何用意啊？”
“我问你，若有一位谦谦君子，才貌双全，愿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我……”墨青鼻尖一红，垂目微笑，“我自然愿意……青儿没有姐姐一身好武艺，也没有妹妹的才学……那么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样也很好，女子的归宿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是心之所向，就是如意，若郎君是位可靠之人，又能对你好，婚嫁未必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可嫂嫂说，你能寻到比顾长生还要尊贵的人……”墨青半开玩笑道，“那岂不是要去皇城里找？”
墨青这么一说，倒是白川笑而不语了。
墨舒似是看懂了白川的心思，有些错愕地瞪圆了眼睛。
“嫂嫂！你莫不是……莫不是真要给青儿嫁到皇家去吧！”
“没错，我正有此意，唯是如此，才能彻底断了顾丞的念想，要再算计我侯府，他也该掂量掂量。”
“皇家！”墨青被吓到，拨浪鼓似的摇头，“嫂嫂可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皇家中人，就算看中侯府的姑娘，那也绝对是轮不到我的。”
“二姑娘，”白川胸有成竹，“你可太小看自己了。”
“我……”
“不过，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明日雅集之前，我要让二姑娘改头换面。”
“改头换面？”
“苏管家，”白川轻呼，一首侯在门口的苏晟走进房间，“备车，我要带二位姑娘去望江楼。”
“少夫人，你的身体……”
“不打紧，我己经昏睡了三天，浪费了太多宝贵时间，今晚必须加快速度。”
“少夫人……”
“备车。”
白川这副不容置疑的模样，越发有了侯府主母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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