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如果姜暮烟不做医生，将来她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戏曲家。
唱戏的天分，三分靠努力，七分靠天吃饭。
姜暮烟薄脸一红，嗔怪地哼了一声，冷不防又被调戏了。
顾驿之把她拉近了一点，低头看着她嘴的样子，一抹得意挂在嘴角，“你为什么怕我？”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没有！”好像拖延一秒都会首接被拉走判刑。
顾驿之轻笑，手握得更紧，拆穿她的谎言，“没有吗？那你手抖什么？”
“没抖啊，我只是冷。”姜暮烟的嘴硬在十里八乡的死鸭子圈子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冷？顾驿之眼神流转，低头轻笑，她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让自己的女人冻着，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那是无能。
顾驿之索性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把人拉到旁边不远处野生三角梅树丛里，大大方方地解开大衣扣子把人包了进去。
“还冷吗？”
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还带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把姜暮烟包裹的严严实实，。
姜暮烟只觉得晕头晕脑不能呼吸。
他们就像热恋的情侣，在天寒地冻的夜里，两个人的寒冷抱在一起就是微温。
姜暮烟脑袋被浆糊迷惑了一会，意识稍微回笼，她轻轻地挣扎，“顾驿之，别这样。”
顾驿之有点委屈，“我哪样了？不是你说冷吧？”但是女人的欲拒还迎在男人看来，就是别一种旖旎的风情。
他的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挠得他心里奇痒难耐。
“我现在不冷了，真的。”姜暮烟扬起小脸，说得首诚，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求放过。
送到嘴边的肉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顾驿之不放，开始迂回，“你不冷，是我冷，你借我暖一暖，行吗？”
姜暮烟奶凶奶凶的呛他，“顾驿之，你耍流氓。”
这话听到顾驿之的耳朵里就像在调情。
“嗯，”顾驿之毫不犹豫地同意她的说法，一脸无赖样看起来像个混球小子，“男人对自己老婆耍流氓，有什么不对吗？”
姜暮烟抽了抽嘴角，自知在耍无赖这条崎岖的山路上，跟着顾驿之跑，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她聪明的小脑瓜子就这么轻轻一转，人民群众最敬仰的警察叔叔就被当成了挡箭牌，“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会被抓进派出所，要被判流氓罪的。”
好家伙，再抱下去，刑法都该搬出来了。
但是顾驿之是不怕，他好整以暇地用头抵着他妻子的脑门，“你的脑子如果用不上，可以考虑捐给我。”
说完顾驿之腾出一只手，刮了一下她冻得通红的小鼻子。
姜暮烟实在受不了这种耳鬓厮磨的亲密，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眼不见为净吧。
姜暮烟学着他的逻辑，把重点抓在男人的命门上，“你这是嫌我笨？”
顾驿之一惊，刚刚脑袋短路了一下，被她抓住了一道送命题，他怂了，“是我笨，才需要你捐脑子。”
姜暮烟口无遮拦的嘴，就像厌世的歹徒的激光枪，无差别攻击，连自己也不放过，“我捐给猪也不捐给你。”
顾驿之一愣，本想就这个话题再深入讨论一下，但是她媳妇为求自保己经将自己划入猪的行列，那也就没有再讨论的必要性了。
他机灵地纠正了她的思路，“我是军人，派出所管不了我，要找警备区司令部。”
姜暮烟的头埋在男人的衣服里，声音闷闷地说，“我要去老首长那里告你骚扰我。”
顾驿之呆愣，然后沉沉地笑起来，“老首长他不好意思管别人夫妻之间的情趣。”
又好心的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可能得去天庭找月老。”
顾驿之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姜暮烟马上抬起头抗议，“这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顾驿之痞里痞气地顺她的毛，“哪来的大庭广众？别怕，就我们两个。”
顾驿之把下巴贴近她的头顶，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就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吗？”
姜暮烟对于男人的流氓属性还是了解太少，或者说她根本没想到内敛矜贵的高岭之花，堕入凡尘的时候，一不小心也是会摔的稀巴烂的。
她说不过也打不过，只能由他去了。
不过，顾驿之身上的味道是真好闻。
他身上萦绕着春日的山谷里太阳暖晒下松树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经常偷偷抽烟，姜暮烟都知道。她不讨厌这种味道，这是顾驿之身上特有的，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
松香和淡淡的烟味在她的鼻尖萦绕，缥缈绵长。姜暮烟能从中感受到温暖的力量，周身的寒冷在阳光下变得不过尔尔。
月光下，鲜花丛中，两个人拥抱在一起静静地说话。
“你为什么喜欢唱这段？”顾驿之轻轻柔柔地在她耳边吹气，他很想了解他媳妇的过往。
姜暮烟想说她妈妈，但是又觉得说来话长，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太愿意分享秘密的人，稀里糊涂给了一个很敷衍的答案，“驱鬼。”
顾驿之听到了，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什么？”
姜暮烟只能硬着头皮矫情道，“一个人走在这路上，有点害怕。”
说出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且你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圆到沟里，还可能翻了船。
顾驿之的唇贴了贴她的鬓角，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他有点心疼了，后悔自己来得太晚，声音温柔的连寒风都不忍吹散，“那你怎么不在洛大爷家里等我？”
姜暮烟眼睛一亮，揶揄他，“我在想，你妈也许要抱着你痛哭一场呢！”
顾驿之没接她的招，重点落在了另一件事上，“如果我不来，那你是打算走回去吗？”
姜暮烟不答反问，“那不然怎么办？”
她心想，不走回去，爬回去难道会比较快吗？
姜暮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顾驿之沉沉地问，“遇上坏人怎么办呢？”
姜暮烟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感动得心颤了颤，态度瞬间好转，她收起她叛逆的小尾巴，耐心地陈述了她装乞丐的过往，“我在洛大爷那里放了一套特别难看的乞丐装，脸上抹一把灰，乔装一下，鬼都害怕我。自从我有了自行车后，就没怎么派上用场了。再说，你不是来了吗？”
顾驿之不知道该先夸她聪明，还是该先心疼她一个人的艰难，宠溺地夸奖，“你倒是机灵。”
姜暮烟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是。我去羊城进货，也是乔装打扮，从来没有被识破过。”
顾驿之静静地听她嘚瑟，越听手臂箍得越紧，恨不得把人揉到骨血里，“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大胆，也不用这么拼命，知道吗？”
“顾驿之，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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