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冲进警局接我时,满脸的厌恶。
她不耐烦地冲我吼道:“谁让你把王自强送到拘留所的!彩礼钱都已经收了。”
我满脸委屈,眼眶发红地辩解:“妈妈,我还要高考啊。”
我妈轻蔑地笑了一声:“高考有什么用?我只读到初中,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你听我的,女孩子这辈子不就是指望嫁个好人家吗!”
一旁的警察姐姐听不下去了,她看着我求助的目光。
她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我冰凉的手,义正词严对妈妈说道:“谁说女孩子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女孩可以做法官审黑白,可以做律师辨是非,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女性在站起来。”
我妈听完警察姐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苦涩,是怜悯,又或是怨恨。
在我妈的一生里,周围的人告诉她要相夫教子,教会她重男轻女。
但从来没人告诉她,女性也可以冲破樊笼,去做翱翔天空的飞鸟。
我看着妈妈嘴唇蠕动,最终却只说下了一句:“我也是为了她好,我还能害自己孩子不成?”
我垂下眼眸,不愿再看她。
王自强被拘留了五日。
我妈那日被警察教育后,居然安分极了。
我顺利地参加了高考。
走出考场那日,穿着旗袍的班主任笑着拥抱了我。
“默默,你很快就会迎来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笑着回抱她。
我的笑容在打开家门后戛然而止。
王自强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怪笑看向我。
“女儿回来了,快来叫爸爸。”
我疑惑的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大姨和低头躲闪的妈妈。
“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妈竟有些心虚地不敢说话。
大姨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张开,我看见有唾液喷溅出来:“默默,你妈和王叔叔要结婚了。”
我瞪大眼睛,王自强却得意地笑了。
他一把搂过妈妈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妈似乎想要躲闪,却还是忍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觉得格外讽刺。
大姨又开口道:“默默,你也别觉得你妈下贱。你爸和弟弟都没了,你们两个女人怎么过啊,你王叔不嫌弃你妈二婚,你们娘俩就知足吧。”
我挑了挑眉,看向沉默的我妈,像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妈定定地看着我的脸,突然笑了:“你王叔不嫌弃我就好,过几天我就去领证,以后你就得改口叫爸了。”
我沉下脸,重重地甩上门。
王自强却钻进我的卧室,站在桌旁看着估算分数的我。
手在我后背:“王叔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看着王自强淫邪的目光,
我忍着反胃举起一旁的铁尺,把他打了出去。
王自强搬进我家后,
我每天早出晚归地打工赚取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和他倒也没什么接触。
唯一能看出我内心深处顾虑的只有每天紧锁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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