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盐官、盐商、盐民一众等人都在盐庭司大门聚集。
“怎么,如今盐庭司是殷殿下的,大门还不开?”一位瘦高胡子长的男人开口。
盐商的马车一顶比一顶华丽,衣着各式绸缎细软,一看就是富人,个个都富态十足。
盐官们虽身着官服,但手带玉器,鞋面镶金丝,手里把玩物品,哪件不是价值不菲。
反观盐民粗布草鞋,皮肤黝黑,身材干瘦有力,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他们今日是走路赶来的。
看守的小厮道:“回大人,盐庭司好像没人。”
“没人?那殷殿下耍我们玩吗?”胡子长男人怒喊道。
其中一个盐商一听没人,打算上马车回去。
一颗石头精确无误打在刚想上马车的盐商腿上。
哎呦一声,滚倒在地。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暗算老子。”白富荣怒骂道。
白富荣是白娇娇的父亲,白家二把手。
此时,殷封一袭白衣,简单盘发,极为白净出尘,骑着一匹黑马,缓缓来到众人面前。
“各位,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殷封清冷声传来。
盐民们自觉地朝殷封拜安。
盐官和盐商们也极为不情愿的拜安。
“殿下故意晚来,难道不是戏弄我们吗?”胡子长男人叫王志,是孔全安排的人。
殷封骑在马上,睥睨着这些惺惺作态的人,轻笑道:“初次见面,本宫给你们备了一份厚礼。”
“哦?不知殿下备了什么礼?”盐官道。
“听说,您府上可连一个下人也没有,怎么有钱送礼啊?”盐商嘲讽道。
盐商们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没见过,自然是瞧不上殷封的送的礼。
殷封不怒反笑,眼眸一冷,用神念控制他们的马匹,马嘶声不停嘶叫,不停挣扎……
马夫们都控制不住。
随即,马儿们挣脱束缚,纷纷逃窜。
在场众人都一阵慌乱,有的被马踢飞,有的被马直接踩断腿,先前的神气被踩散了。
殷封居高临下的欣赏着,真是一群废物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马怎么突然发疯?”
他们回过神来,只有殷封的马安稳站着,抬头看见殷封正笑盈盈看着他们丑态。
“走吧,本宫要去库银看一下。”
库银要三把钥匙才能同时打开,分别交由三司各位主事管理。
殷封觉察到盐官和盐商主事都悄无声息的换了人,看来他们也是有所准备。
人可以换,盐账他们也早就做得天衣无缝,无漏可查了吧!
但殷封的神念要对付这些障眼法,简直太小儿科了。
片刻,众人来到银库,官商两人低头对视一眼,咔嚓一声,银库的大门开了。
众人主动让开一道口,殷封步态优雅地走进去。
环视一圈后,身后左右紧跟着盐官司和盐商司主事,至于万志民则守在门口边上。
“如今现银多少?”殷封淡然道。
盐官眉头一紧,一脸笑道:“现银三百万,今年盐产量比往年低一些。”
盐商瞥了一眼盐官,上前附和道:“是呀,殿下,我们这些经营盐铺,运往各地运费成本、管理费、仓管劳务费、各地官员打点还有一些海上盗贼猖獗。
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殷封听他们说得欲盖弥彰,正事绝口不提,废话倒张口就来。
“本宫记得南淮、唐江两地盐税占比七成,而盐税占比财政收入的一半。
你告诉我,现在只有这么点钱?”
殷封不怒反笑,“据我所知,从盐民手里收购的盐是五文一斤,而官府出售盐为七十文一斤。”
殷封看了一眼盐商,“盐铺就更离谱了,上品盐一百文一斤,中品盐八十文一斤,下品盐五十文一斤。”
“那些下品的是盐吗?刚从田里捞上来的,你也敢卖?”
说着,殷封一巴掌抽过去,打的那个盐商晕头转向的,被打的正是白富荣。
白富荣扇蒙一圈,刚要发怒,旁边的一个盐商拉住他,眼神暗示先忍下来,他气得大手一挥,捂着自已被扇红肉脸。
“这中间起码三成的税,你们都吞了?”
盐官刚才一惊,连忙反驳,“殿下,口说无凭,莫要冤枉下官等。”
“我们每笔账目都清清楚楚写在官文的公账上,都有陛下亲自盖章。”
前日晚上,有人放了一张金纸条在殷封书房,上面写国库总银一千五百万银钱,而金纸是皇家御用之物,恐怕只有陛下一人。
那剩下的一千二百万银钱消失了?
“啧啧,可本宫记得银库总计一千五百万银钱,你们上报的那些账,合理吗?”
盐官们交耳呓语,盐商们也觉得她在胡扯。
“近三年来,盐税所得都没超过九百万银钱,不知殿下是否记错了?”
殷封笑而不语。
原主那本账目记录着各地产盐总量,以及当时盐官各地收购价格,盐产量和盐税出入偏差极大。
殷封有理由怀疑他们当中私自把盐吞了,收了两份钱。
看完银库,众人回到堂上,殷封高坐主位。
殷封叫人把椅子都撤走了,众人都站着看着台上。
“殿下,这又是何意?”
殷封笑道:“别急,本宫说过要送你们一份大礼。”
“来人,上菜!”
万志民招呼着盐民端上一盆野菜。
“折腾这么久,想必大家也饿了,本宫请你们吃饭。”
一股浓郁发酸的野菜汤,端在众人面前,大家都立马捂起口鼻,脸色难看。
“殿下,这是戏弄下官吗?”
“拿这些不是人吃的东西,来糊弄我们。”
“就是,拿开,我不吃这些肮脏的东西。”
在他们眼里的肮脏东西,却是如今盐民生存常态。
白富荣本就被殷封扇了一巴掌,现在更加气疯了。
站出来指着殷封,怒道:“殷殿下,别得寸进尺,我们白家不是吃素的。”
“那日,你废了我大哥的儿子,没找你算账是看在陛下面上,好歹我们白家也是一个爵。”
旁边盐官假意劝告,“殿下,我们可都是首相大人的人,您在朝中没个一星半点的势力,还是收敛点好。”
“怎么一口野菜汤,你们就自报家门啦?”
盐官嘴角冷哼,“殿下,我们是告诫您,以免犯下大错,就休怪下官无礼了。”
殷封脸上依旧笑盈盈,眼眸闪过一抹冷意,声音冰冷且空灵,“不喝就死!”
除万志民他们,其余众人脑袋一闪,像是被什么电着。
殷封如今神念恢复极好,能同时操控十几人的精神,只要慑入一点念力,他们的大脑与肉体如同万虫啃咬般痛苦。
台下六人皆抱头捶胸,惨叫连连,有的撞墙,有的磕头……
万志民他们也被惊吓住,惊诧茫然看看向台上的殷封,想问又不敢问,一动不动的捧着那盆野菜汤。
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选择喝汤呢?还是喜欢虫子吃你们脑子呢?”
“哈哈哈哈……”
众人都死劲磕头,异口同声道:“喝汤,我们喝,喝喝……”
他们刚才万虫撕咬那种感觉,简直死还煎熬万分。
刚才的痛苦让他们失去理智,变成一个个疯子,如今浑身伤痕累累,精神都有点失常了。
盐官和盐商们如饿鬼般,一气呵成的喝下那整碗酸臭野菜汤。
殷封故意让盐伯把野菜汤熬好放一天,他们今日第一次喝,但那些入不敷出的盐民天天以野菜为食。
“再问你们一遍,银库里的钱呢?哪去了?”
被折腾一番后,盐官和盐商也得精神有些涣散,一听到殷封的声音,眼神透着恐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下官确实不知啊!殿下……”盐官磕头哭喊道。
特别是白富荣直接被吓住了,听到殷封叫他,跟皮球似连滚带爬上前,“殿下,我错了,白家有钱,有钱啊……殿下求您饶了小人吧!”
“看来,盐官的账是查不清楚咯?”殷封笑盈盈着看着他们三个盐官。
盐官们全都低下头,他们也只是委派过来忽悠,至于什么盐税账本,他们连个毛都不知道。
首相?
原主记忆中并没有此人,但在天朝国历朝以来,都会设立国相辅助君主决策且监督权力的使用。
渐渐地首相也慢慢成为掌权者,作为权力倚仗。
陛下以用自已女儿为诱饵,去引出寄生在权力之下的爬虫,真是高招啊!
殷封唇角勾笑,收回目光,再怎么逼迫,也问不出什么。
当今盐价早已超出平均市场价格,盐田全部由官府收购这一条例本就不合理。
贪官一日不除,盐民就被剥削更狠,那恐怕会引起暴动。
当务之急,得让以白家为首的盐商铺子把盐价下调,只要价格低了,就会影响某些人的利益,就一定会跳出来反对。
“你们六个把今日穿戴之钱都充入银库。”
“你白富荣,即刻起把城中所有盐铺盐价都下降为二十文一斤,若再卖那些次盐,那下次吃次盐的就是你们白家。”
白富荣面露难堪,欲言又止,“可…殿下这未免下调太多了吧?”
殷封起身,笑盈盈向他走来,白富荣吓得连忙磕头,“不多…不多!”
“还有三个盐官,把近期各地收购盐事都停了,贪污一案没查清楚之前,谁都别想运出一颗盐,卖一分钱。。”
三位盐官脸色难看,殷封看他们欲言又止,又道:“把这话原封不动告诉首相大人。”
把运盐停了,就一定会有人狗急跳墙,也正是向躲在暗处操纵的人宣战。
她记得殷雪灵也想分一杯羹,那她就先下手为强。
他们六人麻溜的离开,仿佛死里逃生般,其实殷封一直用神念压制他们精气神,让他们感觉精神压力极大且难受。
万志民和一众盐民的激动跪拜殷封,“要不是殷殿下光明公正,盐民的希望恐怕早就埋葬在那一片盐田里。”
殷封有些许动容,这个朝代尊卑皇权就是枷锁,而殷封被囚在星域里,高等文明的禁法对她来说也是枷锁。
所以,在这低等文明的权力等级,殷封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她要亲手摧毁它。
“你们回去把盐产量都登记在册,没我的手谕,谁都不许运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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