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楚瑶身姿绰约而立,那纤细且白皙的手指,犹如灵动的玉簪,有节奏地轻叩着眼前这本做工粗糙、装订松散,处处透着敷衍的账册,“哒、哒、哒”,每一声都清脆响亮,如同密集的鼓点,直直地敲在周大人以及其党羽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尖之上,令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随着敲击声紊乱起来。
四下静谧至极,空气仿若瞬间凝固成冰,针落于地的细微动静都能清晰可闻。周遭那些原本满心等着瞧侯府笑话,想看其如何在这场风波中狼狈不堪的官员们,此刻皆是圆睁双目,眼球似要夺眶而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亢奋,这场面,这突如其来的“大戏”,可比他们预想中要刺激得多,恰似饿狼瞧见了肥美的羔羊,都迫不及待地想知晓后续。
“五百两?周大人,这笔银子莫不是拿去买了个寂寞?”楚瑶朱唇轻启,绽出一抹嫣然笑意,可那语调却似裹挟着腊月寒霜,冰冷刺骨,直直穿透大殿,让听者脊背发凉。“本妃记得,便是宫里娘娘们一年四季所用的胭脂水粉,耗费奢靡是众人皆知,可也花不了这般多的银子吧?”说到此处,她美目流转,特意加重了“娘娘”二字,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坐在皇帝身侧、雍容华贵的柳贵妃。
柳贵妃神色骤变,那精心描绘的妆容都掩不住脸上的愠怒,狠狠地剜了楚瑶一眼,心中暗骂这小蹄子,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惹人嫌的事儿说,平白无故将这矛头往自已这儿引。
周大人此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恰似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狼狈至极。他强撑着镇定,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辩解道:“这……这笔银子用于……用于赈灾!”
“赈灾?”楚瑶像是听闻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寂静大殿中回荡,满是嘲讽意味。“周大人可真是心系百姓啊!只是,本妃怎么听说,那受灾之地,别说五百两,就连五十两都没见到呢?莫非,这银子长了翅膀,飞了?”
恰在此时,殿外一阵喧哗声陡然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质问氛围。只见一个侍卫神色慌张,脚步踉跄,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脸色惨白如纸,周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高呼:“皇上!大事不好!宫外……宫外……”
“吞吞吐吐,成何体统!”皇帝本就因殿内之事心烦意乱,此刻见侍卫这般模样,更是龙颜大怒,猛地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之上,那声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似颤了几颤。
“皇上!宫外……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他们……”侍卫吓得魂飞魄散,牙关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们要干什么!?”皇帝豁然站起身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眼神中满是凌厉与戒备。
“他们……他们说要……清君侧!”侍卫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可在众人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轰然炸响,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神色惶恐。
楚瑶听闻,眸光瞬间一凛,藏于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心下暗道:来了……不过转瞬,她嘴角又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清澈如水,却暗藏锐利锋芒,仿若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豹。
“周大人说侯府的商业影响了朝廷的经济平衡,这话真是让本妃大开眼界。敢问周大人,这影响从何说起?莫非是侯府缴纳的税银太多,让国库充盈得让周大人犯愁了?”她话语一顿,目光徐徐环视四周,语调中裹挟着丝丝嘲讽,“还是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后我与腹黑夫君共斗奸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侯府捐赠的粮草太多,让灾民吃得太饱,以至于周大人少了些中饱私囊的机会?”
这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诸多官员们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少人忍不住以袖掩口,窃笑出声,看向周大人的目光满是玩味。周大人见状,脸色铁青如墨,双唇紧抿,却是无力反驳半句,只能任由那讥诮的目光如芒在背。
楚瑶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侯府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边关将士的军饷,灾民的口粮,哪一样少了侯府的贡献?如今周大人一句‘影响经济平衡’,就想将侯府的功劳一笔勾销,未免太儿戏了些!”言罢,众人纷纷颔首,对楚瑶所言深表赞同,目光中不乏对侯府的钦佩之意。
周大人额头汗珠越冒越多,恰似泉涌,神色慌乱地望向柳贵妃,却见柳贵妃此刻自身难保,满脸惊惶,哪还有余力顾及他,周大人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此时,温景不动声色地轻轻揽住楚瑶的腰肢,那宽厚温暖的手掌传递着无声却有力的支持。楚瑶身心一暖,顺势靠在温景怀里,感受着那熟悉且安心的力量,心间满是甜蜜。她微微仰头,对上温景深邃如渊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狡黠的笑容,似在分享此刻的小小胜利。
“周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楚瑶声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可那言语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高悬于顶的钢尺,不容轻慢。
周大人张了张嘴,却仿若喉咙被扼,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自已仿若赤身站在这大殿之中,被众人目光肆意审视,羞辱与愤怒在胸腔中交织翻涌,几近将他理智焚毁,让他濒临疯狂。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光芒……“你……”周大人恼羞成怒,脖颈青筋暴起,活脱脱像只被狠狠踩了尾巴的猫,伸手指着楚瑶,尖声嘶吼:“妖女!你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来人,把她拿下!”这突兀至极的变故,让众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周大人莫不是被逼急了、疯魔了?竟敢在这金銮殿上,当着圣上的面,喊世子妃“妖女”?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楚瑶却镇定自若,丝毫不慌,她轻嗤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悠悠然从袖中掏出一卷厚厚的纸张,在众人好奇目光聚焦之下,缓缓展开。“周大人说本妃妖言惑众,那本妃倒要问问,这民心所向,又算什么?”只见那卷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一个名字皆代表着一位普普通通的百姓,其上言辞恳切,满是对侯府商业行为的赞扬,字里行间洋溢着感激之情,仿若春日暖阳,暖人心扉。
这般“反杀”来得猝不及防,周大人顿时乱了阵脚,脸色瞬间煞白如霜,毫无血色,嘴唇哆嗦个不停,却恰似哑了嗓子,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他万没想到,楚瑶竟似早有绸缪,还准备得这般周全细致,此刻的自已,就像个在台上丑态百出的跳梁小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狠狠打脸,那酸涩难堪的滋味,直叫他刻骨铭心。
楚瑶将联名书递给身旁侍奉的太监,神色淡然,语调平和:“劳烦公公呈给皇上过目。”小德子赶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脸色阴沉似水的皇帝,又瞧了瞧一脸得意的楚瑶,心中暗忖:这世子妃,真是个厉害角色,手段这般凌厉!
就在众人都以为周大人会就此偃旗息鼓、再无挣扎之时,他却突然神色诡异,嘴角牵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本……
“皇上!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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