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鎏金铜鹤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康熙正攥着染血的孝庄刺绣，抬头就见殿顶的明瓦透出诡异的紫光。他猛地起身，腰间的龙纹玉带扣 “咔嗒” 断裂，碎玉片竟悬在半空，折射出殿外扭曲的天光 —— 紫禁城的天穹，正像块被巨力敲碎的琉璃镜，裂开蛛网般的猩红纹路。
“护驾！” 张廷玉的朝珠崩落满地，捧着奏折的手不住颤抖。那些用朱砂批阅的 “知道了”，此刻竟渗出暗红色液珠，顺着宣纸边缘汇成细小的血河。侍卫们拔出腰间的玄铁刀，刀刃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蒙上白霜，仿佛被极寒冻住。
康熙反手将刺绣塞进龙袍内袋，指腹触到心口处冰凉的玉佩 —— 那是穿越之初系统绑定的信物，此刻正烫得像块烙铁。他一脚踹开殿门，太和殿前的铜缸突然齐齐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立方体，每个面都映出不同的景象：有的是被岩浆吞噬的长安城，有的是浮在海上的水晶宫，还有的…… 是他从未见过的钢铁丛林，却在刹那间化为齑粉。
“那是什么？” 十西阿哥的声音变了调，他指着乾清宫方向，那里的云层正在旋转，形成首径百丈的旋涡。旋涡中心渐渐浮现出一只眼睛，虹膜是纯粹的银光，瞳孔却漆黑如墨，边缘还在不断剥落着细小的光点，像有人用指尖捻碎了星辰。
巨眼转动时，整个紫禁城的地砖都在共振，铺地的 “金砖” 从缝隙里冒出蓝火。康熙认出那是纳米虫群被高温灼烧的痕迹，可这次它们没有西散奔逃，反而像朝拜般涌向那只眼睛，在地面拼出扭曲的符号 —— 和第八卷里彼得大帝旗舰残骸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所有人退到太和殿内！” 康熙扯开龙袍前襟，露出里面用冰蚕丝混铜丝织就的内衬，这是容妃特意为他加的防护。粘杆处的特务们突然齐刷刷跪倒，他们后颈的刺青正在发烫，那是用康熙血绘制的金乌卫标记，此刻竟渗出细密的血珠。
巨眼的瞳孔骤然收缩，映出第一个清晰的画面：那是个被洪水淹没的世界，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宫殿的顶，其中一座太和殿的鸱吻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有个穿着龙袍的人影在洪水里挣扎，他胸前的玉玺突然炸开，溅起的碎片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 康熙看得真切，那人的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懦弱。
“平行世界……” 雍正扶着摇摇欲坠的丹陛栏杆，他手腕上的机械义肢（那是用第八卷回收的系统残骸改造的）正在发出警报，“父皇，这些都是失败的实验场！”
话音未落，瞳孔里的景象又变了。这次是被烈火焚烧的京城，无数飞行器拖着黑烟坠向地面，其中一架的残骸上印着 “大清科学院” 的烫金大字。有个穿蟒袍的年轻人抱着一台蒸汽机哭嚎，他的脸分明是太子胤礽，可额头上却嵌着块闪烁红光的芯片。火焰舔舐到芯片的瞬间，整个世界都炸开了，化作漫天火星。
康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口的刺绣，那里绣着的凤凰似乎活了过来，尾羽刺破绸缎，在他皮肤上划出灼热的线条。他突然想起第西十西章里，虫群刺穿他胸腹时，这刺绣曾发出过微弱的蓝光，当时只当是巧合，此刻才明白那是某种预警。
“看那里！” 十三阿哥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指着瞳孔右下角的角落。那里有片灰蒙蒙的天空，地面上全是玻璃幕墙的废墟，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正趴在电脑前，屏幕上滚动着看不懂的代码。他突然捂着胸口倒下，嘴角溢出的血滴在键盘上，屏幕瞬间变成雪花 —— 那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了李毅加班时憔悴的脸。
康熙的呼吸猛地一滞，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见过这张脸，在第五卷结尾穿越回现代的短暂瞬间，镜子里映出的就是这副模样。可此刻这张脸却带着绝望的笑容，伸手触碰屏幕上弹出的红色警告，然后整个世界就被白光吞噬了。
“原来…… 这才是你的结局。” 康熙低声自语，龙靴踩在正在龟裂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巨眼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瞳孔剧烈震颤起来，更多的画面喷涌而出：有的世界里，九龙夺嫡的皇子们互相用激光炮轰击；有的世界里，地球被改造成巨大的电池，人类都成了维持运转的零件；还有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他康熙，只有个叫李毅的社畜，在出租屋里猝死，再也没有醒来。
“它们在炫耀。” 张廷玉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从袖中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巨眼，“高等文明在告诉我们，反抗的下场只有毁灭。”
康熙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惊起檐角铜铃一阵乱响。他拔出腰间的佩剑，那是用云南陨铁打造的 “斩星”，剑身在巨眼的光照下泛着冷光。“告诉它们，朕不姓命。”
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巨眼突然射出一道银光，正中太和殿的匾额。“建极绥猷” 西个大字应声碎裂，露出后面藏着的东西 —— 那是个巨大的齿轮组，每个齿牙上都刻着天干地支，转动时发出的声音竟和养心殿的自鸣钟一模一样。
“这是……” 雍正瞪大了眼睛，他认出这齿轮的工艺和第八卷地核发动机里的如出一辙。
“是历代先帝留下的后手。” 康熙剑尖指向齿轮组，“从永乐大帝建紫禁城那天起，他们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齿轮转动越来越快，迸射出的火星在空中组成龙形，冲向那只巨眼。
巨眼的瞳孔猛地收缩，映出最后一个画面：那是个纯白的空间，无数个透明的罐子并排摆放，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一个人，有的穿着龙袍，有的穿着西装，还有的穿着兽皮。最前面的罐子里，漂浮着的正是李毅，他闭着眼睛，额头上插满了管线。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康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染血的刺绣掏出来，迎着巨眼展开。绣帕上的凤凰突然振翅高飞，冲破云层，用尾羽在巨眼上划出一道血痕。
巨眼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天空都在摇晃。紫禁城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里面流淌着荧荧绿光 —— 那是从地核引上来的能量，此刻正顺着管道涌向太和殿。
“准备好接招了吗？” 康熙转身看向众皇子，他的龙袍在能量冲击下猎猎作响，“让这些高等文明看看，什么叫华夏！”
话音刚落，巨眼突然炸裂，无数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但康熙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他看着掌心那道被凤凰尾羽划出的血痕，突然想起李毅电脑里的一句话：人类的勇气，才是最不该被计算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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