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步步紧逼
北风裹挟着碎雪在西合院上空盘旋呼啸，仿佛无数厉鬼在哀嚎。何雨柱蜷缩在锅炉房角落，身旁的煤炉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却驱不散空气中刺骨的寒意。他就着摇曳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展开新收集的证据。牛皮纸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最新一页记着阎解放黑市交易的路线图，每个接头地点都用红笔圈出，还附着三张盖着模糊印章的交易票据。这些票据边缘微微发脆，是他凌晨时分在阎家厨房的煤灰堆里翻找出来的，纸张缝隙间还残留着焚烧未尽的焦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秘密。
突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何雨柱神色一紧，迅速合上账本，塞进砖缝，又用一块松动的煤渣巧妙地遮盖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何雨水喘着粗气冲了进来，睫毛上凝着白霜，发丝也被风雪打湿，贴在通红的脸颊上。"哥，许大茂被带走时，看见秦姐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少女说话时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既担心事态发展，又害怕牵连哥哥。何雨柱眼神瞬间锐利，他想起昨夜在秦淮茹窗下听到的对话，看来这两人己经开始狗急跳墙，准备联手反扑。
第二天清晨，西合院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只有零星的扫雪声打破这份宁静。何雨柱提着煤铲准备去上班，却被三大妈堵在门口。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手里挥舞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皱巴巴的传单，脸上满是愤怒与指责："何雨柱！你非要把院子搅得鸡犬不宁？大茂媳妇哭了半宿，说你故意栽赃！"她扯着嗓子大喊，尖锐的声音立刻引来不少邻居围观。众人围拢过来，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目光如芒在背，首首地刺向何雨柱。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几块碎肉，肉块表面还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三大妈，这是从许家菜窖挖出来的，肉上还带着编号。"他举起瓶子迎着晨光，肉块上暗红色的编码清晰可见，"保卫科的同志昨天就核对过，正是轧钢厂食堂上个月丢失的物资。"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交头接耳，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三大妈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像吃了辣椒般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跺着脚离开了。
正当何雨柱准备离开时，阎埠贵戴着圆框眼镜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老人故意将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柱子啊，做人留一线......"话未说完，何雨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叠票据，哗啦一声抖开，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三大爷，您儿子和黑市贩子交易的记录，要不要我念给大伙听听？"阳光下，票据上"自行车零件""工业轴承"等字样刺得阎埠贵睁不开眼，老人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却怎么也捡不全，狼狈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中午在轧钢厂食堂，何雨柱正往饭盒里打菜，身后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好人何师傅吗？听说在西合院威风得很啊？"回头一看，是车间副主任王有德，这人向来和易中海关系密切，平日里没少给何雨柱使绊子。何雨柱不动声色地把菜勺里的肥肉抖回锅里，语气平淡地说："王主任说笑了，我就是个做饭的，哪有什么威风。"
"哼，"王有德凑近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威胁，"有人说你和反革命家属不清不楚，还倒卖山货搞资本主义......"他话没说完，何雨柱突然提高音量，吸引了周围工友的注意："王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帮老太太是街道办批准的，至于山货，"他掏出一张盖着供销社公章的证明，纸张边角微微卷起，却依旧平整，"这是合法收购的票据，您要看仔细了！"周围工友纷纷围过来，探头查看证明，低声议论着。王有德脸色铁青，自知讨不到便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
傍晚回到西合院，何雨柱发现秦淮茹家门口围了不少人。走近一听，棒梗正在嚎啕大哭："我爸没了，你们还欺负我妈！"那哭声尖锐刺耳，充满了委屈与不甘。秦淮茹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地遮住脸庞，看见何雨柱立刻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胳膊："柱子，你救救我们家吧！大茂被抓走都是因为你！"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像极了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何雨柱一把推开她，力道大得让秦淮茹踉跄着摔倒在地。他目光扫过人群中幸灾乐祸的阎埠贵，冷笑一声："秦姐，许大茂偷东西证据确凿。倒是您，"他突然扯开嗓子，声音洪亮得让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上个月用我爸的汇款买新棉鞋，当掉老太太的翡翠镯子换粮票，这些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指责。秦淮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坐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夜深人静时，整个西合院陷入沉睡，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何雨柱再次来到东厢房。借着月光，他在墙缝里摸索，终于找到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本子。翻开一看，竟是老太太儿子从香港寄来的信件摘抄，其中提到1953年曾托人带过金条回大陆。信件的字迹工整有力，虽然纸张己经泛黄，却依旧保存完好。他心跳加速，知道这些内容一旦曝光，不仅能救老太太，还能彻底扳倒那些算计他的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动什么。何雨柱迅速藏好本子，抄起煤铲躲在门后，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是阎埠贵！老人佝偻着背，戴着那副磨花的圆框眼镜，正鬼鬼祟祟地翻找东西，嘴里还嘟囔着："肯定在这......"何雨柱突然打开手电筒，强光刺得阎埠贵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三大爷，您这是找什么呢？"何雨柱的声音冰冷如霜，充满了威慑力。
阎埠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镜差点摔碎，慌乱中伸手去扶，却怎么也戴不正。"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随便看看！"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眼神闪烁，不敢与何雨柱对视。何雨柱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本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是找这个？我劝您还是老实点，不然......"他故意没说完，却让威胁意味十足。阎埠贵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何雨柱关好门，再次翻开账本。在最新一页，他重重写下：腊月廿七，阎埠贵夜探东厢房，秦淮茹狗急跳墙。笔尖划破纸张，仿佛也划破了西合院那层虚伪的遮羞布。他知道，自己己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绝不能回头。煤炉里的火苗突然窜高，照亮了他坚定的脸庞，也照亮了这个即将迎来巨变的夜晚。窗外的风雪依旧呼啸，却无法动摇他分毫，反而让他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誓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合院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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