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一日,洛小蝶抱着新晒的梅干走进书房,靴底踩着青砖发出“嗒嗒”声。案头的《孙子兵法》半开着,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墨色比兵书更深,带着淡淡的梅香。
她凑近时,指尖突然顿住。那是萧承煜的字迹,却比平日柔和许多:“阿煜三岁,母妃以蜂蜜渍梅哄服苦药,梅香绕梁三日。”下一行是母妃的字迹,笔画间浸着水渍:“甜可化苦,如麦穗破雪而出。”
“小翠,”她轻声唤道,“把岭南送来的荔枝蜜拿来。”目光落在最后一页,最新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今日洛氏甜汤,无毒。”旁边画着个歪扭的麦穗,尾端多了个小揪揪,是她揉面团时的习惯动作。
手札边缘的焦痕,与他常抱的铁锅上的刻痕一模一样。洛小蝶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柴房看见他抱着焦锅痛哭,锅底的木纹里还嵌着当年的面渣。原来那些被他藏在兵书里的食谱,那些刻着麦穗的点心匣子,都是对母妃的怀念,也是对她的信任。
申时初刻,盔甲的碰撞声从长廊传来。洛小蝶迅速将手札放回原位,青瓷碟里的蜂蜜渍梅还冒着淡淡热气,糖霜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殿下今日早朝可顺利?”她晃了晃银叉,梅肉在碟子里轻轻晃动,“试试这个?和您手札里母妃的做法一样,荔枝蜜是专程从岭南快马运来的,路上走了十五日,比您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还快。”
萧承煜的脚步顿在门口,耳尖肉眼可见地发红。他盯着碟子里的梅子,想起冷宫的土灶上,母妃用陶罐熬蜜的场景,蒸汽模糊了她的脸,却清晰了掌心的温度。
“你倒是会翻账本。”他别过脸,指尖划过案头的手札,却不小心碰倒了梅碟,糖霜撒在手札上,像极了当年母妃围裙上的雪。
洛小蝶忍笑捡起银叉:“殿下可知,您手札里的蜂蜜渍梅,在岭南叫破雪梅?” 她指着梅肉上的陈皮丝,“我加了三钱陈皮,就像您在《漠北粮草志》里写的,陈皮可解蜜腻,如谋士可破僵局。”
他咬下一口,蜂蜜的甜润裹着陈皮的微辛,在舌尖绽开。记忆中苦药的涩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在厨房纵火案中,用面粉扬向刺客的果敢;是火锅宴上,辣油泼在他盔甲上的温热;是冰糖雪梨里,花椒与甜汤的奇妙融合。
“甜是无罪的,”洛小蝶突然开口,指尖轻点他手札里的毒字,“就像您母妃说的,甜是勇气。”她晃了晃自己的围裙,“就像我敢在战王的书房里摆梅子,敢在您的兵书里夹食谱。”
萧承煜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发现她今日的银簪换了样式,簪头缠着细银丝,正是他手札里画过的麦穗图案。原来她早己将他的秘密,变成了日常的装饰。
“以后书房的钥匙,”他清了清嗓子,从袖中掏出枚铜钥匙,“你拿着。”钥匙坠着小锅铲挂饰,正是她常用的那把,“省得你每次像做贼似的躲书架后。”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王爷的吃货王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洛小蝶眼睛一亮,钥匙在掌心发烫:“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殿下的兵书里还藏着多少洛氏甜汤的批注。”她突然指着手札最后一行,“比如这句今日洛氏甜汤,无毒,墨色比破敌十策还重呢。”
萧承煜猛地转身,却看见她从围裙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满了他手札里的涂鸦 ,焦锅、麦穗、还有那个歪扭的小揪揪。他突然轻笑,耳尖红得比梅肉上的糖霜还艳。
深夜,厨房的油灯在风雪中摇曳。洛小蝶正在给梅子封罐,听见屋顶传来瓦片轻响。萧承煜的身影落在窗前,盔甲上落着细雪,手里捧着个长条形的漆木匣子。
“本王让人打了新簪子。”他递过匣子,声音比平日低了许多,“别总戴那支旧的,穗子都开线了。”
匣子打开的瞬间,银簪的光泽映亮了她的眼。簪头是缠绕的麦穗与梅枝,末端刻着极小的煜字,藏在梅枝的纹理里。她想起手札中母妃的话:“麦穗与梅,是寒夜里最暖的相伴。”
“比您的剑穗好看十倍。”她轻轻插在发间,梅枝恰好掠过耳尖,“不过殿下刻字的手艺,倒像新兵练剑,歪歪扭扭的。”
萧承煜看着她发间的银簪,突然想起在西域集市,她为了换辣椒种子,在商人面前软磨硬泡的模样。那时他觉得她像团火,此刻却像盏灯,照亮了他心里最暗的角落。
“明日早朝,”他别过脸,从袖中掏出个锦囊,“把这个带上。”锦囊里装着她新制的蜂蜜渍梅,封口处系着根麦穗,“御史台的老家伙们,比漠北的寒风还呛人。”
洛小蝶打开锦囊,梅香混着蜂蜜的甜扑面而来:“殿下这是要我用梅子堵住言官的嘴?”她突然轻笑,“不如再配壶热茶,就像您在军粮案里教我的,软硬兼施,方得人心。”
萧承煜看着她眼底的狡黠,突然发现,这个总能把危机变成转机的姑娘,早己在他心里种下了比蜂蜜更甜的东西,是信任,是勇气,是首面过去的力量。
卯时初刻,战王府的厨房飘起新的炊烟。洛小蝶在账本上记下:“萧承煜心结进度:90%。解锁成就‘蜂蜜渍的勇气’。”旁边画着个举着梅碟的小人,旁边的将军戴着新银簪,正把梅子往盔甲里塞。
萧承煜站在廊下,摸着袖口的梅香,突然觉得,那些被他小心翼翼收藏的回忆,那些不敢触碰的甜蜜,在遇见她之后,都变成了可以首面的温暖。而那封浸着蜂蜜的手札,那个刻着麦穗的银簪,还有她围裙上永远散不尽的面香,终将成为他生命里,最坚实的铠甲。
这一晚,书房的烛火映着手札上的新字迹:“洛氏蜂蜜渍梅,甜而不腻,如她眼中星光,照亮寒夜。与她相处,如饮甘酿,明知危险,却甘之如饴。”萧承煜看着案头的青瓷碟,突然明白,原来最美好的救赎,不是忘记过去,而是有人陪你在回忆里种下新的希望,让苦涩的曾经,也能酿出甜蜜的未来。而他,终于愿意敞开心扉,迎接这份带着蜂蜜香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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