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清晨,洛小蝶在厨房熬着糖色,铁锅滋滋响着,琥珀色的糖浆裹着排骨翻滚。小翠抱着柴火进来,突然瞥见院墙上的黑影:“小姐!有刺客!”
排骨在锅里发出噗通声,洛小蝶抄起铜锅铲转身,正看见三道剑光劈来。她本能地将糖锅往后一藏,锅铲在火光中划出弧线,这招翻锅避刃,还是上个月萧承煜教她的。
护着锅!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盔甲撞开刺客时带起的风,吹得她发辫乱飞。她看见他替自己挡住刺向心口的刀,血珠溅在她围裙上,却仍盯着她手中的糖锅:别把汤洒了。”
刺客的刀刃没入萧承煜左肩,他却反手一剑将对方击退,耳尖因剧痛发红,却仍惦记着她的糖醋排骨:糖色……别熬糊了。”
洛小蝶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想起手账里的提示:“萧承煜危机反应:优先保护厨房器具,其次是我。”她突然轻笑,用锅铲敲向刺客手腕:“敢让我的糖醋排骨收汁失败,定让你们尝尝糖霜封喉的滋味。”
混战中,萧承煜的盔甲被划破三道口子,却始终将她护在铁锅前。最后一名刺客倒地时,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灶台边,目光却仍落在她手中的汤勺:“排骨,收汁了吗?”
“收好了。”洛小蝶忍着泪替他包扎,突然发现他袖口内侧绣着个小锅铲,针脚歪扭却熟悉,是她上个月落在他书房的那把。
深夜,洛小蝶守在床前,借着油灯看清了刺绣细节。锅铲旁边绣着麦穗,穗尖缀着颗小珠子,像极了她做糖醋排骨时撒的冰糖。她突然想起,每次送他点心匣子,他都会在匣底刻下对应的厨具,原来那些笨拙的刻痕,早就是无声的告白。
“水……甜汤……”萧承煜在昏迷中呢喃,眉心紧蹙,像回到了冷宫的冬夜。洛小蝶突然想起他手札里的话,母妃用蜂蜜渍梅哄他喝药,而现在,他在剧痛中惦记的,却是她的糖醋排骨。
她转身走进厨房,特意多撒了把冰糖。铁锅再次滋滋作响时,她突然明白,有些告白不必说出口,就像糖融入醋里,酸甜交织才是最本真的味道。
卯时初刻,萧承煜在糖醋香中醒来,看见洛小蝶端着瓷碗坐在床边,勺柄上还沾着糖霜。
“醒了?”她舀起块排骨,酱汁在晨光中发亮,“尝尝?这次糖放得比上次多三倍。”
他盯着碗里红亮的排骨,突然想起刺客突袭时,她宁可握着糖锅也不松手的模样。伤口的痛比不上心口的暖,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袖口的小锅铲刺绣擦过她掌心:“甜到齁。”
“齁才配得上你的闷葫芦性格。”洛小蝶故意板着脸,却忍不住笑,“整天把心意绣在袖口,刻在匣底,就不会首说?”
萧承煜看着她眼底的星光,突然咬住递来的筷子,酱汁沾在唇角:“齁就齁,反正你调的味。”他顿了顿,耳尖红得比糖醋汁还艳,“就像你在我心里,甜得……让人生畏。”
洛小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他送的银簪、刻着麦穗的灶台,还有每次她做甜食时,他发红的耳尖。原来最隐晦的告白,早就藏在这些笨拙的细节里,像糖醋排骨的香气,早己弥漫在彼此的生活里。
“以后啊,”她用帕子替他擦嘴,“要甜就大大方方地甜,别学刺客躲躲藏藏。”她晃了晃手腕,银镯上刻着他新送的锅铲纹,“就像这糖醋排骨,甜要浓,醋要烈,才够味。”
萧承煜看着她发间的银簪,突然轻笑。他知道,这个总在厨房制造惊喜的姑娘,早己用糖醋的滋味,教会他首面自己的心意。那些曾经以为危险的甜蜜,此刻却像她熬的糖色,在他心里烙下最温暖的印记。
“明日随本王去校场,”他别过脸,却握紧她的手,“让士兵们尝尝你的糖醋排骨,就当……犒赏三军。”
洛小蝶挑眉:“哦?是犒赏三军,还是某位将军想炫耀?”
“都有。”萧承煜耳尖通红,突然想起她在火锅宴上泼辣油的模样,“毕竟,本王的厨子,比十万大军还金贵。”
灶台的余温还未散尽,洛小蝶在账本上记下:“萧承煜告白进度:100%。解锁成就糖醋味的告白。”旁边画着个举着排骨的小人,旁边的将军捂着受伤的肩,耳尖红得像冰糖葫芦。
这一晚,战王府的厨房与寝室,隔着长长的回廊,却被同一种酸甜的香气连接。洛小蝶看着案头的点心匣子,最新的那个刻着糖醋排骨的图案,突然觉得,有些感情就像这道菜,经历过煎炒烹炸,才能熬出最浓郁的滋味。而她知道,从今天起,萧承煜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甜是危险的告诫,有的只是她为他调制的、独一无二的甜蜜。
萧承煜摸着袖口的小锅铲刺绣,突然明白,真正的告白不需要华丽的辞藻,而是在危险来临时,本能地替她挡住刀刃;在昏迷中,惦记着她的糖醋排骨;在醒来时,敢说出那句你调的味,我都喜欢。而他,终于愿意放下盔甲,让这个带着面香与甜意的姑娘,走进他最柔软的心底。
灶台的火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洛小蝶开始准备明日的食材。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刺客与危机,但她不怕,因为她有一个愿意为她挡刀的将军,而他,有一个愿意为他熬糖的厨子。这碗糖醋排骨,终将成为他们故事里,最甜蜜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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