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朱漆宫门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时，洛小蝶正用银簪挑起块糖霜，在火折子上烘烤。萧承煜的玄甲军己攻破午门，马蹄声像春雷滚过青砖，而太子的投降书，此刻正躺在她掌心，一张带着甜香的素笺。
“娘娘，前太子在太和殿候着。”小顺子抱着个描金食盒跟在身后，盒角还沾着没擦净的糖霜，“他说投降书是用南海贡的雪顶糖霜写的，要您亲自验看。”
“雪顶糖霜？”洛小蝶挑眉，指尖在纸上游走，“这糖霜遇热即化，遇冷则凝，皇兄倒是会挑材料。”她忽然轻笑，“去把御膳房的铜锅搬来，再找三斤蜂蜜，本宫要给这投降书回回炉。”
太和殿的盘龙柱下，太子穿着褪色的明黄锦袍，腰间玉带己换成素白丝带。他望着洛小蝶手中的火折子，喉结滚动：“弟妹可算来了，这投降书……”
“先别急着称弟妹。”洛小蝶将素笺搁在铜锅上，火折子的光映得她眼底发亮，“皇兄用糖霜写降书，是怕墨迹太浓，污了您的天子颜面？”
萧承煜的铠甲在台阶上撞出轻响，披风上的金线绣着小锅铲纹章，那是她去年亲自绣的。他扫过铜锅上的素笺，忽然轻笑：“朕闻着这纸上有甜香，莫非皇兄想靠糖霜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洛小蝶用火折子点燃锅底的炭，糖霜遇热渐渐透明，“皇兄是怕投降书落入他人之手，想靠糖霜化了证据吧？可惜啊……”她用银簪挑起糖霜，“雪顶糖霜遇热会显影，就像这样。”
素笺上的糖霜逐渐融化，露出底下的墨字：“吾弟承煜，才是真命天子”。旁边还有行小楷，洛小蝶凑近了看，忽然笑出声：“别让苏婉儿的香粉，毁了朕的投降仪式，皇兄到这时候，还惦记着后宫琐事？”
前太子的脸瞬间惨白，踉跄后退半步：“你……你怎么知道是糖霜？”
“因为这纸角的糖霜渍。”洛小蝶用指尖蘸了蘸，舔了舔嘴角，“南海雪顶糖霜有股海盐味，和苏婉儿送来的糖蒸酥酪一个味道，她上个月刚用这糖霜，在景仁宫办过茶会。”
萧承煜忽然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殿上烛火乱晃：“皇兄果然心思缜密，连投降都要留后手。”他伸手接过素笺，铠甲上的龙纹与纸上的墨字交相辉映，“不过朕答应你，会给你留间厨房，专门研究糖霜密信，前提是，你不再往朕的茶里加泻药。”
前太子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发作。洛小蝶想起去年中秋，前太子送来的月饼里藏着泻药，她便以牙还牙，在他的糖粥里加了巴豆粉，此刻闻着糖霜香，竟还有些想笑。
“投降书写得这么雅致，”洛小蝶用银簪敲了敲铜锅，“不如再添道甜品？本宫新创了万国来朝糖霜酥，用雪顶糖霜打底，铺上各国贡果。”
“不必了！”前太子慌忙摆手，“我……我这就去写新的降书，用朱砂笔，盖玉玺！”
“朱砂笔？”洛小蝶挑眉，“不如用蜂蜜调朱砂，既显诚意，又能防虫蛀，皇兄可知，蜂蜜混朱砂，能保存千年不腐？”
萧承煜忍笑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挥手：“给皇兄搬来文房西宝，再送两罐荔枝蜜，皇后的建议，皇兄最好照做。”
当前太子颤抖着用蜂蜜朱砂写下降书时，洛小蝶正在殿外喂鱼。小顺子捧着食盒凑过来：“娘娘，您怎么知道糖霜遇热显影？”
“美食阁的《糖霜谱》里写着，”她用指尖拨弄水面，锦鲤争食溅起水花，“雪顶糖霜经火烘烤，会析出葡萄糖结晶，自然能显影。就像那年在冷宫，我用糖霜在馒头里藏密信。”
“所以皇上才让您管着密信司？”小顺子恍然大悟。
洛小蝶轻笑，望着太和殿内的人影。萧承煜正站在龙椅旁，铠甲上的小锅铲纹章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在御膳房偷吃蜜饯的模样，如今竟成了接受投降的天子。
“娘娘，新降书写好了！”太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用了三斤蜂蜜，盖了九方玉玺。”
“知道了。”洛小蝶转身时，忽然从食盒里掏出块糖霜酥塞进太子手里，“尝尝？新配方，加了点黄连，投降的滋味，总得带点苦。”
前太子咬了一口，脸色瞬间扭曲：“你……你在糖霜里加了什么？”
“不过是让你记住，”她擦了擦手，“甜里藏苦，才是人间至味。就像这江山，看似蜜糖，实则荆棘密布。”
萧承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披风扫过她的裙角：“朕的江山，自有皇后替朕尝甜苦。”他低头看着她腕间的银链，上面新挂了个糖霜做的小印玺。
萧承煜忽然轻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不过今晚，朕要先尝尝你做的投降糖霜酥，听说，里面加了相思豆？”
洛小蝶笑着推开他，指尖的糖霜还沾着他的体温。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她知道，这场用糖霜书写的权力交割，终将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她的舌尖，将继续在甜苦之间，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当暮色漫过紫禁城时，洛小蝶在密卷里记下：“糖霜可写降书，亦可筑民心。今日方知，天下至强之笔，不在墨砚，而在百姓甜笑处。”她望着案头的糖霜印玺，忽然轻笑。或许，这就是她的治国之道，用美食写密信，用甜香筑江山。
而在前太子的偏殿，他正对着一碗黄连糖霜叹气。窗外传来孩童的歌谣：“皇后，妙手巧，糖霜能写投降书，蜂蜜可把江山牢。”他忽然苦笑，终于明白，自己输给的不是兵器，而是那无处不在的甜香，和那个能把糖霜玩出花的女子。
烛影摇红中，洛小蝶靠在萧承煜肩头，望着殿外的糖霜牌坊。她知道，属于她和萧承煜的时代，才刚刚开始，带着甜香的，充满烟火气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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