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缕金线般的阳光透过毡房的缝隙，斜斜地落在张夏寒的脸上。他睁开眼，听见门外林慕雨轻快的脚步声。
"夏寒，醒了吗？"她的声音像清晨的露水一样清透。
"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匆忙套上外套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数百只绵羊像云朵般铺满草原，牧羊犬在羊群间穿梭，吠叫声此起彼伏。晨光给每只羊的绒毛镀上一层金边，远处的雪山在朝阳下泛着粉色的光。
"这......得有一千只羊吧？"他结结巴巴地问。
林慕雨正在挤羊奶，闻言抬头一笑："这算什么？我家可是这片草原上羊最少的。"她的脸颊被朝阳映得通红，发梢沾着几根草屑。
---
烈日当空，两人坐在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乘凉。羊群在远处安静地吃草，偶尔传来铃铛的叮当声。
"昨晚睡得好吗？"林慕雨递给他一个装满了酸奶的皮囊。
张夏寒点点头，接过皮囊喝了一大口，酸得眯起眼睛。
"我这辈子啊，"林慕雨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注定要在这片戈壁滩上守到老，最后让黄沙埋了，跟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张夏寒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看着阳光下林慕雨侧脸的轮廓，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转过头，眼睛里盛着阳光。
"可能......找个地方孤独终老吧。"他半开玩笑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再说话。远处传来林慕雨爷爷的喊声："慕雨！吃饭了！"
---
毡房里飘着羊肉的香气。林慕雨的爷爷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吃吧，孩子。"老人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张夏寒的肩膀，"我们这儿没那么多讲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林慕雨端上一盆手抓羊肉，金黄色的油脂还在滋滋作响。蔬菜和米饭摆在一旁，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奶茶。
"贵客待遇啊。"林慕雨眨眨眼。
张夏寒有些拘谨地伸手，抓了一块羊肉。肉块大得离谱，他不知从何下口。
"在我老家西川，"他笑着说，"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我们管这叫'打牙祭'。"
三人围坐在矮桌旁，阳光透过毡房的天窗洒下来，照亮了飞舞的尘埃。张夏寒看着林慕雨和爷爷说笑的样子，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
不知不觉，张夏寒己经在草原上生活了大半年。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的茧子厚了一层，能熟练地挤羊奶、修栅栏，甚至帮母羊接生。
他和林慕雨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时在放羊的路上，他们的手会不经意地碰在一起；有时在星空下，两人会靠得很近，却又在即将触碰时分开。爷爷看在眼里，总是笑眯眯地走开，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这天傍晚，张夏寒正在帮林慕雨修理羊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让他僵在原地——自从奶奶的葬礼后，他们己经三年没联系了。
"夏......寒，"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而焦急，"你妈病了，你能来看看吗？"
张夏寒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他望向不远处的林慕雨，她正抱着一只小羊羔，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好，"他终于开口，"我明天就去。"
(http://www.220book.com/book/I5K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