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羊群的影子拉得很长，金色的光芒洒在牧场的每一个角落。暮雨和夏寒并肩坐在那棵歪脖子胡杨树下，望着他们共同经营的牧场。羊群在围栏内安静地吃草，偶尔发出满足的咩咩声。
"看那边，"暮雨指着远处新搭建的羊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小羊们好像很喜欢新家。"
夏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点点头："嗯，比原来的宽敞多了。明天我再加固一下西边的围栏，这样雨季来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暮雨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微风拂过，带来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自从结婚后，他们一起将这片牧场治理得井井有条。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看着羊群茁壮成长，看着牧场一天天变得更好，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夏寒，"暮雨突然轻声唤他，"我今天整理东西时，找到了爷爷留下的那本养羊手册。"
夏寒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低头看她："想爷爷了？"
暮雨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还有母亲。如果他们还活着，看到我们现在的生活，一定会很高兴。"
夏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没有说话。他知道暮雨需要倾诉，需要把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思念说出来。
"有时候我在想，"暮雨继续道，目光投向远处的落日，"是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会有遗憾？如果...如果一方先离开人世，另一人该有多痛苦。"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暮雨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却也照出了她眼中的忧伤。夏寒感到胸口一阵发紧，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死亡对他们俩来说都不陌生，他们都失去了至亲，知道那种痛有多深。
"暮雨..."他最终只是紧紧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暮雨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今天明明是个好日子。"
夏寒抚摸着她的长发，决定转移话题："暮雨，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最想做的？"暮雨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有太想做的。我和你一样，都是生命里缺失了很多关爱，最后失去了挚爱的亲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又重新振作起来，"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希望和相爱的人，长长久久首到人生落幕。能有个这样的结局就好了。"
夏寒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温柔和期待。他想起他们相遇时的种种，想起那些艰难却珍贵的日子，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步。
"会的。"他轻声说，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暮雨看着他，眼中渐渐盈满泪水，但那是幸福的泪水。她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不需要惊天动地的承诺，只要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投射在胡杨树干上。夏寒慢慢低下头，暮雨闭上眼睛，他们的唇轻轻相触。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承诺都倾注其中。
远处，羊群依旧在安静地吃草，偶尔抬头望向树下的两人，又低下头继续它们的晚餐。微风轻拂，草浪起伏，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这宁静美好的时刻里。
当他们分开时，暮雨的脸上己经没有了先前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幸福。她靠在夏寒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回家吧，"夏寒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煮了你爱喝的羊肉汤。"
暮雨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起身。她还想多享受一会儿这宁静的时刻，多感受一会儿爱人在身边的温暖。
夕阳渐渐西沉，最后一缕金光穿过胡杨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暮雨想，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失去，有痛苦，但也有这样美好的时刻，值得她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夏寒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也没有催促。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羊群，看着他们的牧场，看着他们共同创造的这一切，在沉默中交换着最深沉的情感。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牧羊犬开始驱赶羊群回圈。新的一天即将结束，而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他们依旧会在一起，面对生活的每一天。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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