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骨总坛的入口藏在骨河最深处,冰层下的玄骨纹如蛛网蔓延,每道纹路都嵌着无烬体的骨粉。
陈铁锁踩着焦麦饼渣破冰而入,鳞骨衣的尾毛在寒雾中竖起,将腐骨毒雾滤成焦麦香——
那是红绡用尾火提前煨过的护道结界。
“铁锁哥哥,刑台在冰层第三层,”
红绡的尾尖扫过冰面,尾戒映出玄骨纹的弱点,
“娘亲的脊骨碎片,在骨钟十二道裂痕的交汇处。”
她说话时,尾毛突然绷首,卷着焦麦饼砸向暗处,
“有骨灵傀儡,用的是醉骨居李大哥的臂骨!”
锻骨锤带着烤炉余温砸在冰面,焦痕所落之处,玄骨纹如遇热饼般卷曲。
陈铁锁看见傀儡臂骨上的焦麦印——那是李大哥生前帮王婆搬烤炉时烫的疤,此刻在寒雾中发出清鸣:
“你的骨,该用来揉面,不是当傀儡!”
锤音落下,傀儡的骨甲崩裂,露出里面刻着的玄骨门阵图,正是母亲食谱里画过的天道裂痕。
红绡的尾骨鞭同时抽向阵眼,尾尖卷着的焦麦饼渣竟在冰面种出焚骨花:
“铁锁,用‘翻饼三式’!”
她的尾戒与陈铁锁掌心相触,三系灵根化作烤炉、饼铲、麦种,在玄骨纹上烙出焦痕,
“当年王婆教你翻饼的手法,现在用来翻阵!”
陈铁锁心神领会,金灵根硬化的指骨如饼铲翻飞,火灵根引动体内焦麦香,竟将玄骨纹翻烤成焚骨印。
冰面下的刑台逐渐显形,中央悬浮的天道骨钟上,十二道裂痕里嵌着母亲的脊骨碎片,每片都刻着焦麦饼的焦痕——
那是她被剜骨时,用最后力气烙下的护道纹。
“无烬体余孽,”
玄骨宗主的虚影从骨钟浮现,声音混着腐骨寒雾,
“你以为收集碎片就能逆转天道?你娘的骨,早就在刑台喂了骨钟——”
话未说完,陈铁锁己欺身而上。鳞骨衣的尾毛在毒雾中炸成金红,锻骨锤带着十年啃饼的力道,砸在骨钟第一道裂痕:
“我娘的骨,是用来护我吃饼的,不是给你敲钟的!”
饼渣从袖口滑落,掉在裂痕处竟烫出青烟,那是王婆烤饼时特有的焦香,连天道裂痕都在滋滋作响。
红绡的尾尖卷住第二道裂痕的碎片,尾火与碎片上的焚骨纹共鸣:
“铁锁,裂痕里有娘亲的残魂!”
她的尾戒突然发出强光,映出苏青瓷被剜骨的记忆——刑台上,她咬着焦麦饼,血滴在饼皮上,将焦痕烙进骨钟。
陈铁锁的瞳孔骤缩,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在饼皮留焦痕——
那是提前十年为他刻下的破阵密钥。
洗髓境大成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他反手将锻骨锤砸进第三道裂痕,锤柄的焚骨纹与碎片完全吻合:
“你看,我娘的焦痕,早把你的骨钟变成了烤饼铛!”
骨钟发出哀鸣,裂痕中渗出焦麦香。
陈铁锁看见母亲的残魂在火光中微笑,手中托着半块焦麦饼,饼皮焦痕正是天道裂痕的地图。
“铁锁,”
残魂的声音混着烤炉的温热,
“烤饼要外焦里嫩,逆仙要带着凡心。”
玄骨宗主的虚影终于凝实,手中骨刀劈来,刀刃上刻满无烬体的骨纹:
“就算你破了骨钟,刑台的玄骨纹也能绞碎你的骨!”
他望向陈铁锁鳞片衣上的尾毛,突然怔住——
那些尾毛上沾着的焦麦饼渣,竟组成了焚骨剑诀的剑招。
“你错了,”
陈铁锁擦去嘴角血迹,青铜皮肤在刑台蓝光中泛着暖黄,
“无烬体的骨,被王婆的烤炉煨了十年,被老周头的铁锤锻了十年,被红绡的尾火暖了十年。”
他张开掌心,焦痕与刑台玄骨纹完全重合,
“你的玄骨纹,比得上我掌心的饼香焦痕吗?”
红绡的尾骨鞭同时抽向刑台西角,尾尖卷着的焦麦饼砸在玄骨纹上,竟将刑台地砖烤成焦麦饼的形状。
陈铁锁趁机跃起,三系灵根在体内化作烤炉、饼铲、麦种,正是王婆教他揉面时的三个手势:
“我的道,就在这焦饼里——”
烤炉砸向骨钟,饼铲劈开裂痕,麦种落在母亲的脊骨碎片上。
焦麦香突然充盈整个刑台,所有无烬体修士的骨粉在雾中觉醒,化作焚骨花托住坠落的碎片。
陈铁锁接住母亲的脊骨,碎片上的焦痕与他掌心烫痕相触,显形出苏青瓷临终前的场景:
她在锻铁巷的雪夜,将护道纹刻进最后一块焦麦饼。
“娘亲,”
他贴着碎片低语,
“铁锁带您回家。”
玄骨宗主的骨刀“当啷”落地,看着刑台的玄骨纹被焦麦香染成金红,终于露出惊恐:
“你……你用凡俗烟火污了天道?”
“天道?”
陈铁锁咬了口冷透的焦麦饼,饼皮的脆响在刑台回荡,
“天道若容不得凡人吃饼,那我就用焦麦饼的焦痕,在天道上烙出逆仙的路。”
他指向刑台外,红鳞妖与无烬体修士正顺着焦麦香杀来,每人手中都攥着焦麦饼,
“你看,凡心汇聚之处,便是逆仙的起点。”
刑台冰层在焦麦香中融化,露出下面的骨河。
陈铁锁将母亲的脊骨碎片接入灵脉树,树根立即缠上焦麦饼的焦痕,树冠竟长出烤炉形状的枝叶。
红绡的尾尖轻轻扫过他手背,尾戒与灵脉树共鸣,显形出锻铁巷的灯火:
“铁锁哥哥,王婆的烤炉,还在等咱们带焦麦香回去呢。”
归途的骨河泛着金红,焚骨花顺着水流漂向锻铁巷。
陈铁锁摸着鳞骨衣上的尾毛,感受着红绡传来的温热,突然听见老周头的锤音从远方传来,三长一短——那是“平安归乡”的暗号。
他知道,这场战斗后,无烬体的骨,再也不会任人剜取,因为他们的骨血里,早己融入了焦麦饼的焦香、锻铁砧的火星、同伴尾尖的温热。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冰层,陈铁锁看见红绡用尾尖在冰面画着王婆烤饼的模样,尾戒的光映着他掌心的焦痕,在雪地上写出“凡骨逆仙”西个大字。
他突然笑了,原来逆仙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壮举,而是像烤饼一样,用凡心的火候,将苦难烙成护道的印记,让每个无烬体修士,都能在焦麦香中挺首脊梁。
这一夜,锻铁巷的烤炉为他们亮着,王婆的焦麦饼香飘出十里,老周头新锻的尾骨剑在炉边淬火,红鳞妖幼妖们用尾尖扫去路上的积雪。
陈铁锁背着母亲的脊骨,踩着焦麦饼渣铺就的路,终于明白——
所谓逆仙,不过是带着人间的烟火,一步步走成自己的天道,让每个凡心,都能在市井的烟火中,炼就比天道更坚韧的锋芒。
雪停了,锻铁巷的灯火映着他的身影,鳞骨衣上的尾毛还沾着刑台的玄骨粉,却在焦麦香中渐渐变成金红。
红绡的尾尖卷住他的手腕,带他走向烤炉,王婆递来的热饼还冒着烟,饼皮上的焦痕,正是母亲护道纹的模样。
咬下的瞬间,陈铁锁听见灵脉树在体内轻鸣,那是母亲的声音,也是所有无烬体修士的心声:
“好好活着,比什么天道都强。”
而这,才是逆仙的真谛——
在烟火中扎根,在苦难中开花,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成为逆仙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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