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从呆愣的神情里缓过来，走近浴室玻璃，大惊小怪地在原地打转，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是这么夸张的SIZE？天，桑枳你的软实力很强悍啊，少女。”
钟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女性身体，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跟桑枳一对比，这也能叫身材吗？
钟慧暗暗嫌弃自己，之后很快又想通了，她有酒窝，桑枳没有，她有男朋友刚刚复合的，桑枳也没有。
她这样想着，甜甜地就睡着了，一个绝对不内耗自己的好姑娘。
两个姑娘约好早上起来去逛逛冰城最有名的早市。
清晨六点，钟慧还在被窝就被薅起来。
桑枳也没化妆，头发披在肩上，素着脸就走了。
钟慧就更不可能化，带上个黑框眼镜出门了。
冰城天亮得早，早上六点的冰城己经是大白天了。
早市己经热闹起来，烟火味十足。
桑枳裹紧羽绒服，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跟在钟慧身后。
她们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就能在冷空气中凝成雾，把每一个人的脸面都雾化得朦胧而俊美。
没化妆出门好像也没那么见不得人了。
路边卖冻品的小摊子上，东西就摆在地面上，不需要冰箱，零下的天气就是天然的大冰柜。
东北人豪气，所有的食物都是plus的版本，大肉包子，特大号油条，大锅饸络面。
两个人分吃一个还吃不完的份量，太大方了。
摊主吆喝着咸豆花，“豆花！刚出锅的豆花！”
桑枳没吃过咸豆花，钟慧笑话她见识短，因为她有一个冰城男朋友，早就在他的指引下尝过，她竖起大拇指，“人间美味。”
“那必须尝尝！”桑枳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零钱，“老板，两碗，多放香菜和辣椒油！”
钟慧站在摊子前边啃油条边接电话，起初她表情松散，后来表情就越来越严肃，像是遇到很为难的事。
“小随总说他也要来，叫我们在这等他。”她挂完电话，耷拉着脸宣布，“你快看看你手机，刚刚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想好一会儿怎么回答才不被批吧！”
桑枳从兜里拿出手机，2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语气越来越暴躁的消息。
桑枳抱怨地叹口气说，“大老板也吃得惯这种小老百姓的早餐？”
“这你就不懂了，刘斌说他常年跟着小随总出差，跟着他吃过很多苍蝇馆子，他说我们老板吃得了西餐也咽得下盒饭，喝茶也喝酒，风餐露宿都不在怕的。”
两个姑娘吃东西的热情瞬间降了一半，社畜对资本家天生的恐惧与抵触席卷了她们。
她们茫然地站在路边等她们的老板。
其实桑枳经过昨天晚上的相处，己经没有那么怕随砚了。
她偶尔能感觉到，他坚硬的外壳下包裹着一颗挺柔软的心。
他只是表面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凌厉，其实她们从来没有看过他大发脾气。
豆花摊的老板说豆花好了，桑枳走上前接过热乎乎的碗。
余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她们身边拢来。
随砚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近她们。
随砚不像她们两一样穿得朴素又不修边幅，他随时随地都让人看起来精致而得体。
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东北只能算中等，但毫不影响他帅气得突出，市场里向他行注目礼的男女老少还挺多。
晨光暖暖地披在随砚的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包裹得深沉，却又有那么一点违和的柔软，矛盾又和谐。
桑枳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随公子好皮囊！
“随总！”钟慧向他招手，“这里！”
随砚走近后扫了一眼桑枳手里的豆腐脑，一点不客气，“我要吃你那个。”
桑枳默默看了一眼她自己的碗，她记得卢霞交待过，随砚最讨厌香菜，他不吃任何味道太重的食物。
桑枳说，“我这个加了香菜。”
随砚抬着下巴，往那边点了点，“你再去拿一碗。”
“你自己没钱吗？”桑枳虽然嘴里咕哝着，但是脚步还是迈向豆花摊走过去。
钟慧识趣地去排队买包子，她也不想跟老板坐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
随砚坐在靠墙的小桌子上，岔着腿支成三角，双手撑着抵着他自己的下巴，他专注地看着豆腐摊前站着的那个女孩。
桑枳打扮得胖胖的跟气球一样，巴掌大的脸蛋从羽绒服里冒出来，皮肤白得发着光，头发被人群拥挤得乱蓬蓬的。
她时不时抚一抚她额前的碎发，眼巴巴盯着雪白的豆花，像看见肉骨头的小狗，虔诚得可爱，漂亮得乱糟糟的。
桑枳走回来的时候对上随砚首勾勾的目光，随砚一怔，然后坦然移开。
“老板，您的豆花。”桑枳把碗推到随砚手边，“您试试，特别好吃！”
钟慧也回来了，拿回两个特别大的肉包子。
她递一个给随砚，然后随手掰开另一个，一半吃进自己嘴里，一半递给桑枳。
桑枳熟练地帮钟慧把勺子擦干净，还刮了一勺豆花送进她嘴里，又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油花，一套动作下来，两个女孩别提有多亲密。
随砚睨了她们一眼，没拿起勺子，而是把目光落在隔壁的摊位上，“那是什么？”
“油炸糕！”桑枳无精打采地回应，她饿了，她对油炸食品不感兴趣。
随砚说，“我想吃那个。”
桑枳“嗯”了一声，头也没抬起来。
随砚使唤桑枳，“嗯什么，去买！”
钟慧放下手中的包子，“我去我去！”
随砚指了指桑枳，“不用你去，让她去。”
不是很习惯照顾人吗？多跑个腿应该也不算什么。
桑枳着急忙慌吃了两口豆花，味道挺好。
不得己又爬起来到隔壁去排队。
钟慧拿着排骨包慢吞吞地吃着，视线在那两个人之间来回扫，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小随总脸色阴沉，却时不时用眼尾扫一眼桑枳，他俩之间总有点说不出的黏腻。
桑枳前面还有五个人在排队。
钟慧吃完自己的包子，走到桑枳身边，另一半一口一口喂给苦逼的桑枳。
两个女孩挤着头在队伍里窃窃私语，把随砚一个人晾在那里吃豆花。
女孩之间的照顾是相互的，心疼也是相互的，彼此流通的心意，暖暖地在晨光里流动。
随砚也不在意，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被人排挤了也不在意。
桑枳买了一个炸糕递给随砚，他问，“怎么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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