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柜的锁扣在凌晨两点发出轻响时，马克正用胶带缠绕食指关节。门缝里挤进来的光线中，李燃抱着个鞋盒站在阴影里，护膝边缘的校徽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什么鬼？”马克的声音带着警惕，胶带撕扯声格外刺耳，“你梦游吗？”
鞋盒放在更衣柜上的声响惊动了栖息在横梁的麻雀。李燃掀开盒盖，露出里面的皮质护膝——左膝位置绣着极小的“M”字样，旁边别着张字条：“吉姆·杰克逊说，你的空切需要这玩意儿。”
马克的手指在护膝上停顿，喉结滚动：“他还说什么？”
“说你是他见过最会用肩膀找空间的球员。”李燃靠在储物柜上，训练服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但如果我们能把挡拆后的空切时间缩短0.1秒——”他掏出战术板，上面画着复杂的跑位路线，“雪城大学的联防就会出现裂缝。”
马克的目光落在战术板上，蓝色马克笔标出的“马克专属空切通道”像道灼热的刻痕。他突然扯下缠好的胶带，扔进垃圾桶：“跟我来。”
训练馆的木质地板在夜灯下泛着琥珀色，马克拖出两个旧轮胎摆在中线，金属链条的声响惊醒了墙角的蟋蟀。“兰比尔教过我，”他踢了踢轮胎，“真正的挡拆，不是用身体去撞，是用眼神去骗。”
李燃接住马克抛来的篮球，发现球面缠着细铁丝——这是90年代球员自制的防滑手段。当他启动第一步时，马克突然侧身，肩膀擦过他的手臂，却在防守者视角形成完美的掩护假象。
“错了！”马克突然停球，手指戳向李燃的眉骨，“你的眼睛出卖了传球方向。”他捡起地上的战术板，用粉笔在李燃跑位路线上画了个红叉，“看着我的喉结，像这样——”
当李燃再次启动时，故意将视线锁在马克的喉结处，余光却扫向底线。篮球出手的瞬间，马克己经腾空而起，指尖触到球的刹那，两人同时听见系统提示音的蜂鸣——虚拟裁判的哨声在训练馆回荡，显示这次空切比常规快了0.08秒。
“再来！”马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捡起地上的护膝扔给李燃，“这次我用假摔骗犯规，你负责把球传到我指尖——像这样。”他突然踉跄着撞向篮架，表情痛苦地捂住脚踝，却在李燃犹豫时突然起身，双手己经张开等待传球。
凌晨西点，苏珊抱着数据记录仪推开门，看见两人正趴在地板上画战术图，马克的护腕不知何时戴在了李燃手上。“你们知道现在的信任值吗？”她调出平板，上面的绿色曲线正在攀升，“从45到78，只用了三个小时。”
马克抬头时，额角沾着粉笔灰：“告诉教练，明天训练赛，让我和他打先发。”他晃了晃李燃画的战术图，“我们能让雪城的联防变成筛子。”
比赛日的球馆穹顶飘着细雨，雪城大学的“2-3联防”像张巨网铺开。李燃在弧顶持球，看见马克在右侧底角轻轻点头——那是昨夜练了百次的暗号。他突然启动背身单打，用吉姆教的“欺骗”顶开防守者，却在对手包夹的瞬间，将球从胯下拉出。
马克的空切像道银色闪电，从弱侧杀出时，李燃的传球正好擦过防守者指尖。篮球撞击篮筐的声响中，两人同时落地，马克突然伸手，掌心朝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李燃击掌。
“砰！”
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如烟花绽放：【团队默契值突破80，激活组合技「俄亥俄双轨快攻」！触发条件：挡拆后分球空切，成功率提升35%】。
苏珊在记分牌后微笑，手指在数据手册上记下：“第7次空切得分，马克命中率100%。”她看见李燃和马克正在交流，前者指着对手的防守漏洞，后者不时点头，像极了当年父亲与杜马斯在活塞训练馆的场景。
末节决战，雪城大学改用“Box-1”专人盯防李燃。他故意降低重心，诱使防守者扑上来，却在跳起的瞬间将球抛向空中——马克从底线斜插而来，空中接力扣篮的巨响让篮架发出呻吟。
“漂亮！”吉姆·杰克逊的欢呼声从观众席传来，他戴着的牛仔帽上别着枚校队徽章，“这才是90年代的篮球！”
更衣室里，马克突然将李燃的更衣柜门摔上，却从背后递来罐冰镇可乐：“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输给雪城那帮娘娘腔。”他的耳尖发红，视线落在李燃护腕上的“M”字样，“不过……你传球的时机，比我前女友的吻还准时。”
李燃仰头灌下可乐，气泡在喉间炸开。系统界面显示团队信任值82，组合技图标闪烁着金属光泽，而在更深处，“团队防守”模块的进度条正在缓慢推进。他看见苏珊站在门口，手里的录像带封皮写着“1989年活塞冠军游行”，突然明白，所谓“破冰”，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妥协，而是两个战士在硝烟中找到彼此的枪口方向。
这一晚，训练馆的战术板上画满新的跑位箭头，马克的签名旁边多了行小字：“下次假摔记得咧嘴，像兰比尔那样狰狞。”窗外，枫叶在细雨中舒展脉络，像极了两人击掌时，掌心交错的纹路——那是比任何数据都更坚实的信任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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