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报编辑部的日光灯在凌晨三点发出电流声，艾米丽的笔尖在显影液里涮了涮，相纸上的轮廓逐渐清晰——李燃的右脚球鞋鞋头裂开三厘米的口子，露出里面发灰的鞋垫，鞋带用医用胶带缠着，在镁光灯下像道狰狞的伤疤。
“头版头条。”她将照片拍在值班编辑的桌上，标题早己想好：《冠军梦的裂痕：俄亥俄州立篮球队经费危机实录》。传真机突然吐出张纸条，是校友基金会的紧急来电：“我们愿意为李燃提供全套耐克装备——只要他在照片里露出笑容。”
食堂的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声响时，泰勒正抱着木吉他调试琴弦。深秋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磨旧的牛仔夹克上投下条纹光影，琴弦上挂着的校队徽章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听说你的新歌要火了。”李燃放下餐盘，烤土豆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吉姆·杰克逊说，你的《Buzzer Beater》Demo己经传到NBA更衣室了。”
泰勒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出一串琶音，歌词本摊开在桌面，最新一页用红笔圈着：“当球鞋碾碎塑胶跑道/钢铁翅膀划破穹顶的光——”她突然抬头，瞳孔里映着李燃护膝上的补丁，“艾米丽的报道，把你的破鞋变成了金矿。”
自动点唱机在角落突然启动，MC Hammer的《U 't Touch This》响起，机械臂将黑胶唱片推入卡槽的声音混着掌声。李燃看见马克正在点唱机前捶打面板，牛仔靴跟着节奏跺地，护腕上的“M”字样在灯光下闪烁。
“知道吗？”泰勒压低声音，吉他弦发出颤音，“校友们在球馆外排了三小时，就为了捐双新球鞋。”她翻开另一页，上面贴着剪报：《亚洲新星的战靴：胶带缠裹的冠军信念》，“但器材室的史密斯说，球队账户只剩237美元——刚好够买三个斯伯丁篮球。”
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响中，苏珊抱着数据夹坐下，护目镜上还沾着训练馆的木屑：“雪城大学的球探报告，”她将文件推给李燃，“他们研究了你的17次隔扣，得出结论——”嘴角勾起半抹笑，“你的膝盖骨密度比普通人高15%。”
点唱机的副歌部分响起，马克突然跳上餐桌，模仿李燃隔扣希尔的动作，牛仔帽被甩向天花板。李燃注意到他脚上穿着的，正是自己上周扔掉的旧球鞋，胶带在脚踝处缠成了校队标志的形状。
“够了！”教练组的比尔突然闯入，西装革履的身影与食堂的烟火气格格不入，“艾米丽的报道让NCAA总部来电了，说我们涉嫌‘利用球员困境博同情’。”他甩下份传真，纸张在泰勒的歌词本上投下阴影，“还有你，泰勒——”手指指向吉他，“校董事会说，小六飞飞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的抗议歌曲‘可能影响赞助商决策’。”
泰勒的指尖在琴弦上按出个破音，抬头时眼里闪着光：“那就让他们听听，真正的冠军需要什么。”她突然拨动琴弦，清亮的嗓音盖过点唱机的鼓点：“不是崭新的球鞋或镀金的奖杯/是凌晨西点的汗水与铁锈味的梦想——”
食堂里的掌声渐次响起，李燃看见艾米丽站在门口，手里举着台老式摄像机，镜头正对准泰勒颤动的睫毛。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舆论热度突破阈值，解锁隐藏剧情：【钢铁民谣】泰勒的歌曲将影响团队士气】。
“比尔教练，”苏珊突然开口，数据夹在桌面敲出脆响，“校友捐款己经超过5万美元，足够更换整套训练设备——”她推过张清单，“包括您一首想要的液压训练器。”
比尔的手指在清单上停顿，目光落在“捐赠者匿名”的备注栏：“告诉那些好心人，”他清了清嗓子，“球队不需要施舍，我们需要的是——”
“赢球的决心。”李燃突然起身，餐盘里的烤土豆还冒着热气，“就像泰勒唱的，铁锈味的梦想。”他望向点唱机，MC Hammer的MV里，舞者穿着闪亮的降落伞裤腾空，突然想起吉姆·杰克逊说过的话：“90年代的篮球，是胶带与梦想的联姻。”
当他走出食堂时，暮色正爬上钟楼。艾米丽突然追上来，相机带在肩头昏动：“卡特昨晚找过你？”她递过张纸条，上面是潦草的字迹：“别相信基金会的新球鞋，旧鞋的抓地力更好——来自某个送录像带的人。”
李燃摸着口袋里的录像带，想起卡特上周扔来的盒子，当时以为是垃圾，后来发现是乔丹1987年扣篮大赛的未公开录像。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低沉：【检测到冠军传承物品，解锁隐藏技能：「飞人滞空」（初级）】。
训练馆的灯在七点准时亮起，苏珊正在调试新到的计分板，数字跳动间，李燃的名字旁多出行小字：“对阵北卡，首发控卫——李燃”。她转身时，帆布包上别着枚新徽章，活塞队的标志与校徽重叠，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点唱机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暮色里，泰勒的歌词本被风吹开，最新一页写着：“当风暴来临前的蝴蝶扇动翅膀/钢铁匠人正在打磨最后的剑芒”。李燃望着窗外的枫叶林，红叶在风中翻卷，像极了MC Hammer的降落伞裤，也像极了自己即将踏上的，布满荆棘的冠军之路。
这一晚，他在训练馆的战术板上画满北卡的防守漏洞，旁边贴着艾米丽的球鞋照片和泰勒的歌词片段。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团队士气值提升至92，而在更深处，某个灰色的“冠军气运”模块开始泛起微光——那是属于1990年的，最炽热的篮球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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