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吊扇在凌晨一点发出老旧的嗡鸣，李燃的球鞋与地板摩擦出刺啦声响。苏珊蹲在三脚架后，老式录像机的红色指示灯在她脸上跳动，镜头对准他起跳时的右肩 —— 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淤青，是昨天训练时马克的 elbow 留下的印记。
“停。” 苏珊突然按下暂停键，录像带在播放器里发出滋啦声。她用激光笔指向投影画面：“看这里，” 红点在李燃右肘停留，“起跳瞬间外翻 3 度，导致抛物线偏离 0.5 米。” 她递过运动绷带，“用这个固定关节，像伯德 1986 年那样。”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中投属性条顽固地停在 47%，技能树裂痕里渗出虚拟机油。李燃接过绷带时，触到苏珊指尖的薄茧 —— 那是长期记录战术数据留下的痕迹。她的运动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上面写着 “肩部倾斜角度修正方案”，落款是 “J. Dumars”。
“再来。” 苏珊重新按下播放键，《Eye of the Tiger》的前奏从老式收录机里溢出。李燃深吸一口气，想象手中的篮球变成雷吉?米勒的幻影，那个在 90 年代用跑位撕裂防线的神射手，此刻正用虚拟的声音低语：“真正的射手要用汗水腌入味！”
第一百次投篮偏出时，篮板发出空洞的回响。李燃跪倒在地，汗水滴在战术板上，将 “47%” 的数字晕开成暗红的团。系统提示音带着机械的冷酷：【中投任务剩余 23 天，当前命中率 47%，建议启用「名人堂训练模式」】。
“试试这个。” 苏珊突然关掉顶灯，训练馆陷入黑暗。应急灯在角落投下昏黄的光，她掏出个老式煤油灯放在罚球线，火焰在玻璃罩里摇晃，“1980 年凯尔特人训练时，拉里?伯德就在这种光线下练习盲投。”
篮球离手的瞬间，李燃只能依靠肌肉记忆判断方向。皮球撞击篮筐的声响格外清晰，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检测到非常规训练环境，中投技能解析度提升 15%】。当煤油灯的第七根灯芯燃尽时，他听见苏珊的惊呼：“空心！第 307 次尝试，终于命中！”
虚拟的雷吉?米勒幻影突然在视网膜上凝结，褪色的步行者队球衣随气流摆动。“看到了吗？” 他的虚拟手指划过李燃的小臂，“你的肌肉记忆正在形成新的神经回路 —— 就像我当年摆脱乔丹的防守那样。”
系统界面轰然开启，【镜像空间】的金属门缓缓拉开。李燃感觉自己被吸入数据流，再睁眼时，己置身于 1995 年的康塞科球馆，西周响起活塞队球迷的嘘声。米勒站在三分线外，冲他扬起下巴：“跟上我的节奏，菜鸟。”
折返跑、背掩护、急停跳投 —— 每个动作都比现实快 0.3 秒。李燃的肺部像灌了铅，虚拟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却在米勒的呵斥声中不敢有丝毫停顿：“你的眼神在看篮筐！记住，真正的射手要先让防守者失明！”
当镜像空间的计时器跳到 “00:00” 时，李燃瘫倒在虚拟地板上，视网膜上的中投属性条终于跳到 49%。米勒的幻影逐渐消散，临走前留下句低语：“明天去试试底角三分 —— 用我的方式。”
现实中的训练馆传来金属门轴的吱呀声，泰勒抱着木吉他站在门口，牛仔夹克上别着新的校队徽章。“写了首新歌。” 她拨弄琴弦，沙哑的嗓音混着煤油灯的噼啪声，“叫《铁锈与荣光》。”
苏珊正在整理录像带，护目镜后的蓝眼睛映着跳动的火焰：“凌晨三点的训练，比任何数据都更接近真相。” 她递过温热的可可，纸杯上印着 “俄亥俄州立大学 1985 届” 的字样，“我父亲说，90 年代的篮球是用铁锈和汗水铸成的。”
李燃摸着杯壁上的校徽，突然想起镜像空间里米勒拧出的虚拟汗水 —— 那是系统模拟的 “名人堂级训练强度”。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金属的共鸣：【解锁隐藏训练：「米勒的凌晨」，每日凌晨 1-4 点训练，中投命中率提升 3%】。
窗外，枫叶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无数双鼓掌的手。李燃望向记分牌，上面用粉笔写着 “307/1000”—— 那是今晚的命中数。苏珊的帆布包静静地躺在长椅上，里面的杜马斯笔记和米勒录像带挨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属于两个时代的钢铁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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