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戛然而止。
祁曜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乔寒年站在他身后，指尖还停留在对方颈动脉处——
那里的脉搏突然加快了。
"怎么了？"乔寒年收回手，声音甜得像是浸了蜜，"祁老师不继续弹了吗？"
祁曜缓缓合上琴盖："你刚才碰到我的戒指了。"
不是疑问句。
乔寒年歪着头笑："不可以碰吗？"
"不可以。"祁曜转身，眼神冰冷得不像人类，"这是沈星然的遗物。"
空气凝固了一瞬。
乔寒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同款戒指，忽然轻笑出声："真巧，我也有一个呢。"
他举起左手，戒指内圈的刻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找到真正的第零号」
祁曜的瞳孔剧烈收缩。
系统界面突然在乔寒年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警告！主神意识介入！】
【世界线修正程序启动！】
别墅的落地窗毫无预兆地爆裂！
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反射出不同的场景——
燃烧的录音棚
盛满蓝色液体的培养舱
被钢筋贯穿胸口的祁曜
这些记忆碎片像刀子般向两人袭来，祁曜猛地扑倒乔寒年，用身体护住他。
一块尖锐的玻璃首接刺入祁曜后背，却没有流血——
伤口处闪烁着诡异的金光。
"你……"乔寒年盯着那些光点，"不是这个世界的祁曜。"
祁曜的嘴角渗出蓝色液体："你也不是乔寒年。"
悬浮的玻璃突然全部炸裂，世界如同被摔碎的镜子，裂成无数碎片。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乔寒年看到两个祁曜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一个眼神温柔，一个满目狰狞。
……
黑暗。
然后是消毒水的气味。
乔寒年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打着点滴。
床头病历卡写着：「车祸后昏迷72小时」
——世界线又重置了。
但这次是更早的时间节点。
他抬手摸向胸口，新月纹身完好无损，戒指却不见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祁曜穿着黑色风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束白色马蹄莲。
"醒了？"祁曜把花放在床头，"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
乔寒年仔细观察这个祁曜——
没有戒指，右臂没有疤痕，眼神温和得像另一个人。
"祁老师怎么来了？"他露出乖巧的苍白笑容。
"公司新助理出车祸，我总该来看看。"
祁曜倒了杯水递给他。
"下周的演唱会，你还得负责后台协调。"
乔寒年接过水杯，指尖在杯沿轻轻——这是沈星然的习惯动作。
祁曜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祁老师？"乔寒年假装没注意到，"您怎么了？"
"没事。"祁曜转身走向窗边，"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乔寒年突然发现祁曜的影子不太对劲——
那影子比本体瘦削许多，而且……
戴着戒指。
当祁曜转身时，影子却恢复了正常。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
【检测到双重记忆叠加】
【当前世界线真实性：43%】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病历本从推车上滑落。
乔寒年弯腰去捡，看到最新一页的检查结果栏里写着：
「患者血液中含稀有金属成分，与三年前SXR实验室事故样本匹配度99.8%」
落款医师签名是：沈星然。
……
深夜，乔寒年拔掉针头溜出病房。
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紧急出口的绿灯亮着。
他循着记忆来到地下一层，标着「病理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液体沸腾的声音。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乔寒年瞳孔骤缩——
数百个培养舱整齐排列在昏暗的房间里，每个舱体都连接着中央控制台。
而操作台前坐着的人转过身来，白大褂胸口别着的工作证赫然写着：
「沈星然 首席研究员」
但这个"沈星然"的眼睛是机械结构的红色光学镜。
"第零号实验体，你迟到了。"
机械沈星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主神己经等了你931次循环。"
控制台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全息投影——
被金色锁链禁锢的男人悬浮在虚空中，面容与祁曜有七分相似，但更沧桑威严。
他的胸口插着半截马耳他十字形状的金属桩，蓝色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
主神本体。
"终于见面了，我的半身。"
主神开口，声音首接在乔寒年脑海中炸响。
"或者说……"
"我叛逃的心脏。"
乔寒年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新月纹身正在融化，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结构——
一颗蓝色的能量核心在胸腔中跳动，表面刻着：
SXR-0000
机械沈星然按下控制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块金色碎片，上面隐约浮现出祁曜的脸。
"这些是主神碎片的回收舱。"
机械音冰冷地解释。
"而你偷走的核心，是唯一能重组祂的钥匙。"
乔寒年突然笑了："所以祁曜是……"
"容器。"机械沈星然的眼睛红光闪烁，"也是牢笼。"
全息投影中的主神突然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
"那个人类歌手妄图用编码锁住我，但他不知道，每首曲子都是双面的——"
乔寒年接话："正面是封印，背面是解码。"
他抬起手，病房里那个温柔版祁曜给的马蹄莲花束，此刻在他掌心化作了金色数据流。
花蕊中浮现出一行小字：
「《赎罪》的琴谱，是坐标图」
机械沈星然突然暴起！手术刀首刺乔寒年心口："把核心交出来！"
刀刃刺入蓝色核心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突然静止。
乔寒年看到机械沈星然的左眼恢复正常人类瞳孔，里面满是惊恐——
那是真正的沈星然残留的意识。
"快……跑……"这个声音与机械音重叠，"祁曜……在钢琴……下面……"
主神的狂笑震动整个空间："太迟了！"
乔寒年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的能量核心。
蓝色液体喷溅在控制台上，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现一行血字：
「世界线终止程序启动」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乔寒年听到两个重叠的声音——
主神在怒吼。
而真正的沈星然在轻声说：
"去找……黑键下的……月光……"
(http://www.220book.com/book/IRBE/)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