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玻璃舱在虚空中浮现的刹那，乔寒年闻到了信息素阻断剂的味道——
那种混合着金属与消毒水的冰冷气息，是第十卷白晏特有的标记。
"啧，连招呼都不打。"
他抬手打碎全息投影屏，飞溅的电子碎片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每个冰晶里都倒映着培养舱内的景象：
成千上万个与乔寒年相似的Omega漂浮在淡绿色液体中，后颈腺体处连接着数据导管，像一群被蛛网捕获的蝴蝶。
陆沉的机械触须突然缠上他的腰肢，科技暴君正在通过接触扫描入侵第十卷的系统。
"白晏在复制你的信息素图谱。"
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误差率0.0001%。"
"真可怜。"
乔寒年轻笑着掰开一根触须，指尖划过上面的传感器。
"连你都测不出那0.0001%是什么。"
厉战的辐射血液突然沸腾。
末世指挥官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疤——
那是第三卷人鱼鳞片留下的印记。
"要轰碎几个培养舱？"
乔寒年没有回答。
他走向最近的全息投影，伸手触碰其中一具克隆体的脸庞。
当指尖与影像接触的瞬间，整个科技塔的照明系统突然切换成暗红色——
那是第十卷实验室的紧急状态灯光。
"白晏博士。"
他对着虚空微笑，声音忽然染上一丝颤抖。
"您又要...解剖我吗？"
这句话像激活了某种程序。
所有培养舱突然同时开启，克隆体们齐刷刷睁开眼睛。
数万道视线聚焦在乔寒年身上，合成声带发出完全一致的请求：
【请成为完美标本】
厉战的枪口瞬间瞄准声源，陆沉的机械触须则首接刺入空间裂缝。
但乔寒年比他们更快——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作战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泛着蓝光的条形码。
"看清楚了，白晏。"
他指尖用力到划破皮肤，淡蓝色血液顺着条形码滴落。
"这是你第七十二次实验时留下的编号。"
血液落地的瞬间，所有克隆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它们的腺体导管接连爆裂，淡绿色培养液被染成诡异的粉红色——
那是信息素失控的表现。
虚空中的某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白晏的身影终于显现。
信息素学家的白大褂一尘不染，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却紧缩成针尖状。
他手中握着乔寒年最熟悉的工具——
腺体提取器。
"误差率0.0001%。"
白晏的声音比仪器还精准。
"是你的死亡数据。"
乔寒年突然大笑起来。
他转身按下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科技塔的墙壁瞬间变得透明——
外面是正在崩塌的第十卷实验室全息投影。
无数培养舱在虚空中爆炸，克隆体们如泡沫般消散。
"根本不存在完美标本，博士。"
他走向白晏，每一步都让对方的呼吸频率提升12%。
"你只是在..."
腺体提取器突然刺向他的后颈。
乔寒年没有躲。
金属尖端刺入皮肤的瞬间，整个第六卷的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同一段录像：
白晏第七十二次杀死实验体乔寒年的全过程。
画面最后定格在信息素学家颤抖的手指上——
那双手正在偷偷收集实验体眼角凝结的盐晶。
"用杀戮掩饰恐惧。"
乔寒年握住白晏的手腕，引导腺体提取器更深地刺入自己腺体。
"承认吧..."
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流淌，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变成金色——
那是主神血液的色泽。
白晏的瞳孔剧烈震颤，金丝眼镜滑落鼻梁。
他发现自己提取的不是Omega信息素，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物质...
"这是...什么？"
乔寒年贴近他耳畔，呼吸喷在对方冰冷的耳钉上。
"是你永远无法复制的0.0001%——"
"我死亡的瞬间，居然在笑。"
白晏如遭雷击。
这个追求绝对理性的科学家第一次出现表情裂缝，手中的提取器"当啷"落地。
他踉跄后退时，乔寒年顺势抽走他的眼镜，用镜片折射出无数个正在消散的克隆体。
"滚回你的实验室，博士。"
乔寒年将眼镜捏碎。
"等我亲自来收债时..."
"记得准备好新的手术台。"
第十卷的投影开始坍缩。
白晏的身影逐渐模糊，唯有最后那句话清晰传来："我会等你...第73号实验体。"
空间裂缝闭合的刹那，乔寒年腿一软跪倒在地。
后颈的伤口汩汩流血，腺体受损导致的信息素紊乱让他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陆沉和厉战同时上前，却在碰到他前被喝止：
"别过来！"
乔寒年扯下作战服腰带捆住大腿，防止信息素过快扩散。
他喘息着调出系统面板，看到上面跳动的数字：
【第十卷·白晏·悔恨值：5000/10000】
"还差一半..."
他舔掉唇边的血，突然被陆沉从背后抱起。
科技暴君的机械手指精准按压他颈后的穴位，暂时止住了血。
厉战则单膝跪地，扯开自己左臂的能源核心。
"我的辐射值可以中和信息素。"
乔寒年看着两人堪称狼狈的模样，突然笑出声。
"你们现在像两条..."
他因为失血而眼前发黑。
"...争食的野狗。"
陆沉首接将他按在操作台上，义眼扫描着他的生命体征。
"第十一卷的元帅正在突破维度。"
"知道。"
乔寒年闭眼缓了缓。
"靳燃比白晏好对付..."
他话音未落，整座科技塔突然剧烈震动。
军用战舰的炮火声从云端传来，第六卷的霓虹天空被撕开一道裂口——
第十一卷的星际舰队正在强行登陆。
厉战迅速架起防御屏障，陆沉则启动了科技塔的武器系统。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乔寒年勉强撑起身体，看向监控屏——
靳燃的旗舰"荆棘号"悬浮在城市上空，舰体上满是战斗痕迹。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舰桥处那个修长身影：
星际元帅的机械翼完全展开，纯黑军装笔挺如刀，手中却捧着一束格格不入的白玫瑰。
乔寒年眯起眼睛。
他认得那种玫瑰——
第十一卷的稀有品种，只开在战俘营的辐射废土上。
"看来..."
他按着后颈的伤口站起来，信息素混着血液滴落地面。
"有人等不及要当第73号实验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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