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伤势己经稳定下来,心中牵挂朝中之事。他己经失踪好些天,各路人马定会出动来寻,不知先找到他的是敌是友。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腿,如果瘸了,那真是彻底出局。
“簟大哥,我们的屋子收拾干净了。”苏云瑶兴冲冲地进来,她刚从新屋子回来。
“新屋子特别好,里面什么都有,好多乡亲来帮忙,他们帮我们打扫干净了屋舍,还帮我们把院子的草都除了!您看了一定满意。”苏云瑶说到后面,兴奋地在原地转圈。
墨渊的思绪被打断,他倒不在意住处如何,反正也只是暂住。
黄叔和刘庆他们推了个轮椅进来,墨渊这才露出了喜色。
“簟先生,听说您要开私塾,我们特意找村长借了个轮椅,方便您出入。”刘庆恭敬地说,在乡下,读书人是高人一等的。
墨渊拱手道,“多谢乡亲们费心,等我们安顿好,请大家一起过来吃饭喝酒。”
黄叔笑道,“簟兄弟真是个爽快人,我们现在走吧。”
黄叔推着墨渊到了新住所——一个黄泥砌的朝南小土房,正中是厅,厅里摆了个圆桌加三把椅子,侧边用木头打了个放东西的小架子,东侧是卧室,后面连着茅厕,茅厕外是化粪池,西侧是厨房,厨房旁边隔了个地方沐浴,厨房后面有个养猪棚。土房前面用栅栏围了个小院子,院子里有棵枣树,树下有口井,院子刚被翻整过,新鲜的泥土和青草气息浓重。屋子不大,但意外地温馨。
“这里原来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嫁到同州去了,几月前,他们夫妻也跟着去同州了。”刘庆解释。
墨渊坐在轮椅上,心里平静,但是面上做出惊喜的表情,“多谢各位相助,簟某定好好报答。”
苏云瑶一句话也没有机会说,她看着墨渊和众人愉快地交谈,等这些人都满意地走了后,苏云瑶忍不住搭着墨渊的肩膀问,“这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具体表现吗?您什么都没给他们,他们却送了好多东西来。”
墨渊用力打了一下苏云瑶的手背,苏云瑶马上缩回了手,“推我进去,我们今晚吃什么?”
苏云瑶用力把墨渊往客厅推,“我也不知道,他们送了那些吃的都放在厨房,我一会去看看。”
“现在就去,我也去。”
“好嘞!”苏云瑶转了个方向,把墨渊推进厨房。
“好像没有现成的,都是要煮的啊。”苏云瑶沮丧地说,她就会煮个粥而己。
墨渊看她神情,又看了看地上堆着的食物,没有肉食,只有一些山间野菜和村民自家种的菜,“没有粟米吗?”
“有的,郑大夫托人送来的,她最近忙着采药,忙过了这阵子再过来。”
“蒸个粟米饭,做两个菜就好了。”墨渊这几天都不曾吃好,苏云瑶换着花样煮粥,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才特意来到厨房提要求。
苏云瑶一脸难色,墨渊心里暗道不好,果然听到苏云瑶不好意思地开口,“殿下,我只会煮粥和切菜。”她看着墨渊难看的神色,又犹豫着补充,“不过我可以试一下,我先送您去客厅休息?”
墨渊伸手捂着额头,抹了一把脸,“幸好你不是我的婢女。”
“何出此言?”
墨渊摇头,“我来做菜,你去做准备吧。”
苏云瑶很吃惊,“您会做菜吗?”
墨渊用手撑着头,手肘支在轮椅的把手上,懒洋洋地开口,“不会,但我更信我自己。”
“还有,不要再叫殿下,做戏要做全套。”
苏云瑶对墨渊的敬业精神相当佩服,“殿……大哥,您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墨渊赏她两个字,“废话。”
苏云瑶熟练地生火煮饭,把菜洗净放在一旁,又燃起另一个灶,然后眼巴巴望着墨渊。
墨渊伸出手指,勾了勾,苏云瑶高兴地把墨渊推到灶前,墨渊见过厨子烧菜,他记得大概的步骤,现下依葫芦画瓢,做得有模有样。
苏云瑶端着新鲜出炉的菜品,深吸一口热气,“好香啊,簟大哥,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墨渊笑而不语,倒菜下锅,第二个菜很快出炉。
苏云瑶把墨渊推到客厅,摆上一锅饭和两个菜。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有能力有权力,有头有脸还会做饭!”苏云瑶咽下口中饭菜,来了一段即兴马屁。
墨渊面无波澜,有些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好东西,做不出什么好的,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苏云瑶捧着碗,夸张地张大嘴,“簟大哥真是深藏不露,三生有幸能跟着大哥。”
墨渊忍不住笑了,“噤声,食不言。”
苏云瑶心道,不言就不言,反正今日要拉的关系己经拉了。
两人把东西吃精光,苏云瑶把墨渊送回房间后回去洗碗收拾,然后她自己美滋滋地洗了个热水澡,才慢吞吞端了盆热水去找墨渊,“簟大哥,我伺候您擦身。”
“你对自己挺好。”墨渊看着她滴水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苏云瑶丝毫没有惭愧,“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簟大哥。”
墨渊接过热毛巾自己擦身。
这处院子现在只剩这一个房间,这家人的女儿原本住在厨房的位置,厨房在另一处,女儿出嫁后,他们把西厢改成厨房,原本的厨房拆了养鸡,每年都会送鸡去给他们女儿。
这间房原本的床不大,但可以睡下两个人,苏云瑶借口怕压着墨渊的腿,让刘庆他们帮着在另一侧搭了个简单的木板床。
苏云瑶躺在床上没有睡意,“他们对我们真好,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墨渊把用完的毛巾放一边,“我给了他们银子。”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苏云瑶吃惊地坐起来问。
墨渊慢慢躺下,“来这里的第二天。”
苏云瑶一拍掌,“怪不得!这就说得通了,我这几天用米用柴都没人说什么,并且用完了又有人会送来。我还纳闷呢,这条村子的人这么慷慨的吗?”
“刘家村背靠大山,不缺这点吃食,用钱和他们换,他们会很乐意。”
“那他们怎么不送点肉来!”苏云瑶义愤填膺。
墨渊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因为钱不够。”
苏云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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