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闻言，也不禁肃然。
“阵修少见，能与剑道兼修者更是凤毛麟角。”
“她若资质真如所传，恐怕我宗今年招得的，不止是个内门弟子。”
晏长霁负手而立，眼中带着几分难得的兴致，“此次验灵我将亲临。”
……
五日期满，数百试炼弟子陆续走出秘境，在宗门广场集合。
白思语因最早出境，站在队首，极受瞩目。她素衣而立，风姿卓然，许多人悄声议论。
“她就是第一天走出秘境的那个白思语？生的好生漂亮！”
“此次验灵，掌门居然亲临！十位长老也都来齐了？”
“听说她稳接下了温师兄的剑招……”
“验灵开始，噤声。”一位长老打断。
灵台中央，一块半人高的通灵灵石悬于虚空，五色光辉流转。一名年迈执事正主持验灵。
弟子依次将手覆于验灵石之上，灵光浮动，显出各自属性。
轮到白思语时，众人屏息以待。
灵力灌注，验灵石如水面漾起涟漪，瞬间放出八道光华，只是其中三道灵光微乎其微难以捕捉。
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灵光耀目，分明是天品灵根品质，足以匹敌许多天骄。
场下一片低语。
“是五灵根？这不就是废灵吗？”
“可她灵根强得离谱……”
主持执事面色微凝，眉间却浮出一丝犹疑。他转头向长老们微声禀告。
其中一位白眉长老张眼，略作感应，沉吟道，“五灵根……倒是品质极佳。但五灵归一者，灵力驳杂，修炼再久难以大成。入内门吧。”
白思语垂眸无声。
原主不是混沌灵根吗？她记错了？还是说她穿进来之后就变了？
而晏长霁，本打算亲收她为亲传弟子，闻听此言，也只微顿片刻，未出言反驳。
“既然如此，入内门修行。”
“录为内门弟子，编号玄字三百三十五，居丹霞峰西侧灵居，修行所需一应照例。”执事宣告道。
白思语施礼谢过，转身下台。
台下又开始唏嘘声不断。
“竟是个废灵。”
“秘境试炼她怕不是作弊出来的。”
……
山风微起，落叶无声。
凤竹飞到她肩上，小声问，“殿下，他们误会你是五灵根废灵？”
凤竹知道，殿下能觉醒混沌神力必定不应是废灵。
白思语道，“不碍事。”
凤竹不解，“那你不说实话？”
“说出来又如何？”她唇角一挑，语气清澈冷静，“神力封印，灵力未返，不如索性藏拙。”
她目光遥遥望向宗门主峰的方向。
“内门也好。”她淡淡道，“更安静，更自在。”
凤竹咕哝，“你不想当亲传吗？”
白思语失笑，“我连住处都没，还要挑位置？”
相视一笑，一人一鸟并肩而行，向着丹霞峰走去。
谁也未曾注意到。
在宗门主峰高台之上，晏长霁立于风中，望着她的背影，指尖缓缓着一枚玉简，目光幽深。
“五灵根吗？”
他低声开口，语气微沉。
温暨白立于其后，亦抬眸凝视。
“弟子以为不然，她能御灵风。”
晏长霁忽而一笑，“那便任他们以为好了。”
内门弟子所居之地，名为剑阁山。灵气自山脉之底涌动而出，氤氲不散。
白思语居于西厢偏院，院不大，却清净。院前植一株老梅，枝枯叶疏，然根脉深扎，隐隐传出几缕灵气，倒也胜在安静。
入内门的头一日，白思语便收到了一份修行安排。
每晨巳时，前往归一崖听剑讲。
午后可于藏剑台演练剑诀，或自行修炼。
申时长老指导在藏剑台演剑。
每旬一次灵根调理，由执事堂发放基础灵石与丹药。
夜晚需自行归舍，不得踏入主峰与禁地。
“禁地？”白思语翻看玉简，唇角微挑，“听起来不妙。”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凤竹在旁跃上窗棂，一双翅膀扑扇着，语气兴奋。
白思语轻弹它脑袋，“你若想被逐出宗门，尽管去。”
凤竹缩了缩脑袋，嘟囔着缩回了乾坤袋中。
翌日，清晨巳时，钟声悠扬。
白思语掀开被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苍茫山色，沉默了三息。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己经来不及啦！”凤竹从乾坤袋里蹦出来，整只鸟都精神焕发，翅膀啪啦啦挥得飞快，“快点起床！别的弟子辰时便会起床练剑了！你到好别人什么时候开始上课你什么时候起，今天要去归一崖听剑讲呢！”
白思语哼了一声，“我都到这了怎么还要早起上课……”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能不能请个病假？我昨晚梦见我还在卷西级考呢，实在太累了。”
凤竹，“……”
五息后，白思语终于起身，洗漱、捣鼓头发、找衣服、翻书，一系列操作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没精神。
她手揣上半本《影剑诀总纲》，一边嚼着昨晚剩的干粮一边走出门。
山道蜿蜒，清风拂松，修仙门派的早晨还是挺仙气飘飘的，如果忽略她被迫起床的事实。
“……”白思语眯眼，“我怀疑这宗门的路牌是故意搞我。”
凤竹，“也可能是你方向感差。”
“那我不去上课了。”
“你不去，执事可能就要亲自来请你了。”
凤竹啄了她脑门一下，“快点选一边走，今天讲的是剑意基础，迟了可是要扫一个月剑窟的！”
“我真的觉得，剑窟里扫扫剑，挺有助于体悟剑意的。”白思语一本正经道。
凤竹，“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别往回走吗？”
好在她最后还是选对了路，踏上归一崖。
最终，白思语总算摸到了归一崖边缘。
归一崖上，晨光洒落，崖前是一片铺设整齐的青石地，数十名新入内门的弟子正安静盘膝而坐，聆听台上那位须发皆白的执剑长老讲解剑势由来、剑意初识。
白思语悄悄落座，把书打开，打了个哈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虽然困但还挺听话的好学生。
才坐下没一炷香，她便听到几道低低的窃语声从前方传来。
“她来了，她就是那个试炼第一出来的那个……”
“听说是五灵根，连剑都没拔就过了关？”
“靠脸进的吧？这宗门的标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白思语翻书的动作一顿，凤竹在乾坤袋里蠢蠢欲动，眼看要跳出来替她理论，却被她一把按住。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低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不是都流行美人废物天赋逆袭流吗？”
凤竹窝在乾坤袋里，“你不气吗？”
白思语懒懒地笑了笑，“不气，谁让我是流量修士呢。”
“哈？”
“你不懂，现在修仙界讲究剧情。初始看着废物，最后打脸全场，才有爽感。”
白思语轻轻一笑，翻开书页，眼底却悄悄浮出一丝思索。
内门好像也不错？亲传有些太卷了，摆烂过得多舒服，反正渊明一时半会也找不上来。
讲剑课一首持续到午时，执剑长老只讲了剑意的势。
下课前，长老扫了众人一眼，道，“申时于藏剑台演练，届时自取木剑，习剑三式。”
弟子们纷纷起身行礼离去，白思语拎着书慢悠悠往山下走。
凤竹从乾坤袋中飞出来，“殿下，咱们现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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